第一百零九章悲伤哭泣的闪闪
“晚餐都已经结束了。”幽深的门厅里,赫敏·格兰杰打了个小小的喷嚏,透过门口望着除了蜡烛以外别无所有的礼堂,语气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失望。
他们刚刚在黑湖边耽搁太久了。
等他们冒雨奔回来的时候,学生们都已经离开了礼堂,连克拉布和高尔这种惯于从头坐到尾的吃货都不见踪影;餐桌整洁一新——连那盘经常无人问津的麻瓜薄荷硬糖都被撤走了。
“没关系,我自有办法。”德拉科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是很担心。
“什么办法?”她好奇地问,抬头看向那个在她身上忙活的少年。
“等等。”他轻声说。这会儿,他正忙着拿魔杖在她身上轻点,把她被打湿的衣服重新变得干燥,把她打绺的湿头发重新变得蓬松起来。
他靠得很近。近到她可以被他随时紧握住——随便哪里都可以被他紧握住。赫敏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眼睛不安地、快速地眨动着。
雨天,似乎放大了她的感知力。她能嗅到雨水的气息,带着湿气的风拂过她的脸颊。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天气的冰冷还是因为心情的动荡。
缓慢地,他的杖尖依次滑过了她长袍的正面和侧面,她能感觉到那些湿意的消失,正如她能感觉到杖尖触及她身体时所引发的颤栗。
他在对她施加着最寻常不过的烘干咒和保暖咒。可是她觉得,这个表情轻描淡写的少年,在一股隐隐的雪松味里,对她施加着某种奇异的滚烫咒。
她嘴唇微张,浑身滚烫——特别是被他的杖尖触碰到的地方。
点连成线,线连成片。
然而,这个烫到她身体乃至灵魂的少年,表情自然地、持续不断地做着这件事,似乎对她此刻紧绷的身体和颤抖的内心毫无所觉。
然后,他伸长手臂,没有触碰到她的身体,而是悬空环绕她,杖尖细致地滑过她长袍的后背区域。
他的脸看起来那样坦然,那样专注。他在用杖尖描画她,没有看她的眼睛,而是看她的头发。
赫敏瞧着他微红的耳朵,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咬紧了唇,陷入一阵迷茫。她仿佛是一只被逼入陷阱的兔子,他是陷阱本身。
后来,这陷阱总算放过她了。他开始用心对付她密如丛林的弯曲长发。
这是一种折磨的结束,也是另外一种折磨的开始。
某一瞬间,他冰凉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脸颊,为了拈起她一小缕被沾湿的弯曲头发。被他触碰过的地方迅速滚烫起来,这让赫敏想起刚刚雨中被他紧握住的滚烫的手腕。
这触碰让她心旌神摇。她用手指攥着自己的长袍,紧张得要命,却无法拒绝他。
某一刹那,她离奇地觉得,自己是只被饱腹的巨蟒所环绕的兔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被他温柔地缠绕着,一口吞掉。
可能还要等很久,可能就是下一秒。
她知道自己的想象力过于疯狂。
她知道自己对他无计可施。她对这个意图把她当妹妹,却对她做着若隐若现的亲密动作的少年无计可施。
她只能昏头转向地呆立在他越凑越近的雪松味里,欢迎他对她做任何事。
这可不妙。这不妙透了。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烧。
借着烛光,她抬起眼睛悄悄打量他,忽然注意到他额前尚在滴水的几缕头发,然后是头发后真挚的灰眸。
那样真挚,真挚得不染纤尘,真挚得无辜至极。
在无处安放的心跳声里,她小声嘀咕,“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总是担心别人。”
“什么?”他拨弄着她的头发,没听清,遂抬起眼睫问她。
“没什么。”赫敏摇摇头,吐了口气。
她不能再这样迷失下去了——绝没有好结果。她拿出自己的魔杖,有样学样地试图给他施加烘干咒和保暖咒,故作姿态地命令他,“把头低一低。”
德拉科刚好完成了自己“把赫敏打理得干干爽爽”的宏伟目标。
满意地揉了揉她干掉的头发梢,他听到她的命令,便低下魔杖来,歪垂着头,乖乖被她打理着,灰色的眼睛温顺地追随着她四处躲闪的眼睛。
“好啦!”过了一会儿,赫敏涨红着脸,颇有成就感地看了一眼他干爽如新的铂金色头发。她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壮起胆子与他对视,“弄好了。”
“谢谢。”他又开始冲她笑了,样子有些傻乎乎的,眼睛里闪着一点快乐的光。
这完全不像平时矜持内敛的少年,反而有点像是吃到心爱糖果的小孩子。
可是,小孩子的笑容或许闪亮、或许灿烂,却绝不会这样令人脸红心跳。
看着他,赫敏觉得自己的耳根有些烫。趁心脏蹦出嗓子眼之前,她再一次问他,“德拉科……你刚刚说的办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