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西奥多送洛莉娅回到拉文克劳的休息室门口时,时间已经很晚了。舞会接近了尾声,他们经过礼堂时,里面的许多学生都离开了,只有零零星星的十几个人还在舞池里跳舞,洛莉娅感觉她似乎瞥见了博里米尔,他正和一个金发的姑娘说着什么,但是她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西奥多拉走了。
休息室的门口只是偶尔才有人进出,清冷的月光映照在青铜制成的门环上,让空气似乎都显得格外寂静了些,洛莉娅踌躇着后退一小步握上了大门的扶手,又转过头来看看西奥多,有点犹豫:“嗯……那我就……先回去了?”她磕磕绊绊地小声问着,但脸上却一片滚烫,垂下眼睫不去看他,只是盯着脚下的地板:“那就……晚安。”
“晚安。”西奥多却毫不掩饰地看着她,眼神专注又柔和,“明天见,莉娅。”
他看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大门背后,又顿了两秒,才终于有些不舍地收回眼神,转身朝楼下走去。但才迈出去一步,西奥多却又听见了大门“咯吱”打开的动静。伴随着一连串轻而急促的脚步,原本已经离开的洛莉娅却又折返了回来,西奥多诧异地回过头,正好稳稳当当地把她抱进怀里:“你怎么……”
洛莉娅却没有答他的话。她只是猛地搂上了他的脖子,飞快地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轻吻。
“这是个晚安吻。”洛莉娅迎视西奥多夹杂着惊讶和欣喜的眼神,小声地说。西奥多的喉咙动了动,他伸手想抓住洛莉娅,但女孩在那之前就灵活地一旋身逃跑了,只在重新钻进休息室之前,留给他一个狡黠又得意的眼神。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西奥多呼吸急促地站在原地,最终,他也只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笑起来,低声地自言自语道。
西奥多从没有赖床的习惯。即使前一晚上他入睡的时间要比平常晚许多,但是在第二天的早晨,他还是在同一时刻及时地起了床。壁炉里的火焰还在“噼噼啪啪”地燃烧着,在他隔壁的德拉科也刚刚从床上爬起来,他前一天晚上也回寝室很晚,显然也在舞会上玩得很尽兴。这会儿他正有些不耐地揉着太阳穴,一边对着镜子梳理他的头发。
“你起来了,西奥?”德拉科头也没回地抱怨着,“这该死的头痛……我真不该被潘西怂恿着喝那么多潘趣酒的!”
“你们喝酒了?”西奥多正扣着扣子,闻言,他的手指微微一顿,“你们从哪里……”
“只要有这个——”德拉科闻言嗤笑了一声,他的手指从裤袋里摸出一枚金加隆,得意地在手里抛了抛,“还有什么是搞不来的?对了,你昨天晚上跑到哪里去了?我似乎一直都没看到过你。”
“噢……”西奥多披外套的动作停了停,洛莉娅的脸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而他脸上被洛莉娅吻过的位置也像落了只蝴蝶那样开始轻微地发痒,他一时间有点出了神,直到德拉科骤然拔高的声音把他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来。
“你是怎么回事?”德拉科惊疑不定地盯着他,脸色古怪得像是看见了会说话的蟾蜍,“……你为什么要那样笑?你真的是西奥多吗?”
“你在说什么,我没有……”西奥多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他随即一抬头看见了德拉科镜子里的自己,他的眼角眉梢,甚至是嘴角果然都盛满了柔软的笑意,看上去连他自己都有些陌生起来。
“那有点诡异,我说实话。”德拉科露出一个忍受不了的表情,没好气地犯了个白眼之后就重新转过了身子,“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但是快走吧。”
“我谈恋爱了。”西奥多慢条斯理地替自己最后整理了一次袖口,在路过德拉科时,他平淡地抛下这样一枚炸弹。
“你什么?!”德拉科的手指一抖,一缕头发被他梳歪了,龇牙咧嘴地横在头顶上,他也像毫不在意那样,震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别告诉我你真的和那个——”
“就是洛莉娅。”西奥多走到门口,然后转过头来平静地迎视着好友混合着愤怒、震惊和不可置信的眼神,语气淡然,“昨晚她答应我的表白了,这也就是说——”
“够了,看在我们认识那么多年的份儿上,我现在可以不对你说那些太难听的……”德拉科的脸都因为愤怒涨得通红,他暴躁地打断了西奥多,但西奥多却就像没听见那样,还是盯着德拉科快要被怒火扭曲的眼神,安之若素地接下了后半句话:
“这也就是说,洛莉娅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了。”
“……你一定是疯了!她也是!”德拉科还在身后暴躁地大喊,而西奥多已经离开了房间,他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迈着步子离开了休息室,然后在楼梯上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个人。
在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时,一股熟悉的温暖香气就已经抢先钻进了他的鼻子——和昨晚他在洛莉娅的发间闻到的香气是一样的。
“……噢!真对不起……嗯?”洛莉娅先是后退了好几步,嘴里连连道歉,但随即她就看清了对面的人,于是一连串的“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