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处。”
言及此,她轻叹一声:“禹城周围,村落早已十室九空,都向东南逃命去了,这仗若再打下去,这城中,又能剩多少人……”
“确是如此,”张客商起身拱手:“嫂嫂,我这趟来时匆匆,未尝置备足东西,还望嫂嫂允我同两个随行弟兄,在府上叨扰一日。”
大夫人亦站起身:“何来叨扰,你且住下便是。”
“谢过嫂嫂,事既已毕,我这便去灵堂吊唁。”
张客商在这待了许久,可算想起还有个死去的大哥。
唤来一个下人领路,随之转身,径直往灵堂前去。
大夫人立在原处,看张客商大步走远,手中佛珠一刻未停,眉眼冷淡。
她似乎在想事,然即便我将“视线”放于她上几次,也觉不出她所想。
这便是“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我未尝得见其所思。
直至张客商在远处消失不见,大夫人这才转身,进了偏殿。
入目便是一处小佛堂,大夫人微微抬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香案上的佛像,佛祖眉眼慈悲,亦沉静回望着她。
半晌,她退后半步,直直跪在蒲团上,闭上双眼,口中似默默诵念佛经。
四周气场平静,向我缓缓流淌,我静静瞧着这一幕,直到……
“多谢佛祖。”
大夫人睁开双眼,如是说道。
拜完佛祖,大夫人回到正厅,正巧管事通禀,进来回话。
“齐知州,已送走了?”
“是,齐大人还有要事在身,并未多留。”
大夫人抬眸瞥了一眼,放下茶盏,叹了一声:“齐大人辛劳之时,还有空关照府上,别的大人,也就不敢不卖个面子。”
“大少爷现下身子不好,本就哀病,暂不能主事。如今在这外头,你可得用十二分的心,仔细些做事。”
“夫人放心,小人谨当从命。” 管事面色愈发恭敬。
“给齐大人的谢礼,可曾送去了?”
管事从怀中掏出礼单,递给大夫人:“今晨小人已做主,送过去了。还有那仵作家,小人也备了一份薄礼,送到他妻子手上。”
“你是个做事妥帖的,我自是放心,”
大夫人接过礼单,并未打开,似乎对管事极信任,只放到桌上,哀声道。
“昨日老爷去的突然,幸得还有齐大人,愿派仵作前来验身,但也只说并无任何外伤,似心悸而死……”
“老爷平日里行事慷慨,为人义气。如今城中粮价高涨,哪家还如老爷这般,施粥铺子每日开着。可谁知,老爷竟,就如此突然去了!”
大夫人说到伤心处,拿起丝帕,轻拭去眼角泪珠。
“老爷已逝,还望夫人,节哀,”
管事眼眶微红,为难般开口道:“有一事,小人本不愿在此时烦扰夫人,只是如今大少爷还在病着,府中只有夫人能主事。”
相隔片刻,大夫人才调整好情绪,手攥着帕子,朝他颔首:“你且说来。”
“实是小人之罪。只您昨夜令下,多事之秋,将铺子之事交由您看顾,因而小人只得拿俗务前来烦扰。”
“你且拿来便是,与我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