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
尊十惠说不出话，周遭一切就像一把利剑，刺破了尘封的记忆。
选择哪边？你只能让其中一方活下来。
当年他是被选择的那个。现在情景逆转，轮到他来做决定。一边是亲手教导的学生，一边是即将沦陷的城市。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他会怎么选？
如果是哥哥的话。
……
他会牺牲自己。如果这样就能两全的话。
尊十惠心里一松。
这样就好了。
光鱼发出沉重的鸣叫。
尊十惠转头，对现场唯一还站着的人说：“请告诉救援队，先救学生，不用管我。”
“嗯？你看起来也不像需要救援啊。”她说。
尊十惠微微一笑。
光鱼在空中撕裂，金光变成了暗红。尊十惠的脸色发白，他指挥着红色光鱼落下来，正要乘上去，忽然肩膀被人按住了。
“早说啊，这么勉强。我去追。”
尊十惠一怔，突然听到了似曾相识的翅膀破空声。他悚然抬头，却撞进了一双眼睛里。
一双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着的虫目。
“啊？怎么又有？明明现在没有高压电。”
沈御枢嘀咕，抖抖翅膀，虫目们闭上眼睛，伪装成普通花纹。
“哦可以了。”
沈御枢用翅膀拍了拍呆若木鸡的尊十惠。“走了。你顾好学生。”
脚下一蹬，翅膀掠空，她就像出膛的炮弹，直直冲向远处的鸟族亚人。
……
当沈御枢再回到尊十惠面前，后者已经从“我的同事竟然是个虫族”的震惊里回过神来——说实话今天他震惊的次数太多，到后面已经麻了，有种“随便吧只要全员平安怎样都行”的虚无感。
不过全员平安正是眼下最难实现的愿望。
学生们的菌化已经很严重了。光鱼只能压制菌而不能消灭，菌化还在缓慢持续中。救援队迟迟未到。
“喂，费卷，听得到吗？曲奇饼吃吗？三明治呢？”沈御枢拍着费卷的脸。
“……”尊十惠转头望过来，看到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面无表情的鸟族亚人。
“他现在什么也听不到的。”尊十惠叹气，“他已经被深度寄生，和菌合为一体了。”之所以没有原地散架变成菌巢，只是因为菌母身负繁衍重任。
“可是他看起来挺正常呢。眼睛也好好的，没有变成黑窟窿。”
这……尊十惠也觉得纳闷。
两人面面相觑。
尊十惠迟疑良久，终于说：“你……那个，翅膀？”
“啊？嗯。”翅膀挥挥。
“救援队等下要过来。先收起来比较好吧？”
“喔。”
大翅膀窝到了披风底下。
尊十惠松口气，绷紧的肩线松下来，欲言又止。
沈御枢却先出声了：“你和你哥相差好多啊。”
尊十惠一愣，反应过来后霍地抓住她的手：“你知道？他在哪里？！”
沈御枢视线向下，尊十惠反应过来，快速收回手：“抱歉。……你认识我哥？”
“嗯。”
“……？”
“？”
“……”
这种时候就不要惜字如金了啊沈助教！
尊十惠完全忘了对方是个虫族，恨不得跪下来求她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哦对了，”沈御枢说，“听说你要继承王位？为什么？”
尊十惠愣住了。
“为什么跳过了尊九敏，把王位给你？”沈御枢耐心地问。
尊十惠的眼神重新聚焦，喃喃：“……是哥哥对你抱怨过吗？”
“那倒没有。”沈御枢一翅膀把一个往这边喷孢子的学生拍到地上，“我就是替他不爽。”
她想了想，补充：“他应该也觉得不爽。”
尊十惠低下头。
金色光鱼在空中缓慢游曳。
“我们不是同胞兄弟。”
尊十惠终于出声，开口就是一个重磅炸弹。沈御枢翅膀都顿了一下，“他是被领养？”
尊十惠抿了抿唇。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哦，你妈是他后妈？——所以跳过了他？给你这个正统？”
尊十惠苦笑。“不是的……”
这些王室丑闻，怎么能对一个虫族去说？
尊十惠喉咙紧缩，一声不吭。沈御枢却满脸写着“说嘛说嘛我超想听八卦！”
尊十惠别开眼。“……我并不想要王位。但是二哥他……母亲不会认可他的……”
“所以关键在你妈这里。后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