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息站在高耸的铁锈色旗帜下面,像个等待孩子放学的家长。
他仰起头,看着黑色的不详鸟划过,落在房屋地尽头,天空慢慢转变为乌黑,然后陷入沉寂。
这是一座非常有特色的大宅,铁筑的门沉重,典型的枯枯戮山建筑。管家制度鲜明,隔着很远就能看到那些笔直立在门口的黑衣人,如身披黑色羽衣的不详鸟般,制度森严。
“您不进来,对么。”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作为一个称职的管家再次向宵息确认到,可是宵息却似笑非笑地倚在门口,既不回答也不离开,于是黑衣管家突然觉得十分心累。
这年头不知道为什么,闯入者总是非常的理直气壮,反而是他们要非常小心翼翼。
尤其是面对强者的时候,管家们就会更加戒备森严,表面上刚刚出现的管家们都不见了,其实都隐藏在建筑的背后,如果有人仔细数一下的话,会发现外表的平静下又几十个管家在严正以待。
他对这样的戒备程度还是不太满意,但鉴于有“人质”已经进去,这个季节也刚好是这里不详鸟倾巢出动的时候,这样的阵容也不能算是太不用心。
宵息想了想,那个黑发少女看到这个建筑,表情呆呆地自己走进去地表情模样,就像是回到了老家,带着几分惊愕。
又想起她几次跟自己强调与揍敌客没关系,绝对没关系,此时却暴露的彻彻底底。
为首的中年管家最先出来,似乎早就知道她要到来一样,躬身请到:“这边,小小姐。”
“梧桐?”银因为这声称呼,和太过熟悉的面容吃惊地叫了出来,从小养她到大的保姆管家却露出了不认识她的表情。
“您认错人了。”这个管家温和地笑了一下,“人有相似。”
宵息一点都不欣赏太过故意的做派,例如这里流亡区的主人一直强调自己与揍敌客毫无瓜葛,但是从行事风格,到人员构成,都与枯枯戮山上的某杀手家族没有任何区别。
这种故作疏离的团结一致让从未与人类亲近过的宵息无法理解,更是有点想嘲笑这样别扭的相亲相爱。
他记得揍敌客的人是不允许经过这片土地的,但当时某一为揍敌客途经流星街“办事”却没有过来探望时,被黑衣管家请来喝了一个下午的茶。
那个强调和揍敌客无关,只是和管家有些亲戚关系的少女,也非常熟悉的推开那扇与黄泉之门同样重的大门。对于一个没有念能力的小孩子来说,这样的身手很了得,而那眼皮都不抬的熟悉程度,更是证明了她是个随时随地可以从大门进出的主人,这可不是类似管家会有的地位。
纪律森严的揍敌客,难道已经堕落到连管家亲戚的小孩子都可以随意进出,拿着通讯器和实际掌权的人通话了么。
宵息克制住自己某些不太好的情绪,他讨厌身处海岸以外的地方,这让他的胸口中也有某些蠢蠢欲动,只能用很好的笑容来掩盖。
他不常离开海岸,更不会来到气味混杂,人口众多的流亡区,那些长尾西服加深的食物看上去并不是很美味,潜伏在黑暗中,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却让他想把他们从树梢上都扯下来。
然后扔在地上。
扯掉这些乌鸦很简单,全身而退也很简单,但是里面少女和此间主人的会面,可能就要因此终止了。
宵息想,已经破例到来这里了,那么再破例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一生也许只有一次这样接孩子放学的机会,宵息觉得十分新奇,于是破天荒地决定还是不要把场面弄的太难看了。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当第三根旗杆和第五个旗杆影子重叠的时候,宵息从倚着的地方站了起来,绕过大门,和未动过的,此时却顺着机械般转过来的管家门的目光,往较为偏僻的地方走去。
那里出现的是大片大片与门口相似的旗杆,顺着山坡蔓延,每个旗杆的造型都有细微的区别,有的是尖刺,有的是平顶,如同森林,他数到最后一根,抬起头,果然看到耷拉着脑袋,代替了破布被绑在旗杆上的银。
银看到眼熟的人过来,抬起了一张带着红印的脸,张牙舞爪的向他挥舞着求救:“放,放我下来!”
“你回嘴了?”这根旗杆名叫口业,最为尖锐,悬挂在悬崖边缘,是这片土地主人用来惩罚不听话小辈的专属惩罚杆,没有前面那些惩罚杆内涵残忍,只有些恐吓的意味。
摇摇欲坠地旗杆上的少女没有想象中那么惊恐,事实上也没有任何一个被惩罚的“小辈”会在这根旗杆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所以看似最吓人的山顶上这根旗杆,就是骗人的。
宵息知道她会被绑在这里。
“她骂了揍敌客家整整两个半小时啊,我实在忍……忍不住了!”
因为有求于人,银刚开始拿出了十分恭顺有诚意的态度,开始她还带着某种讨好的、有目的性的卖萌,顺着厅堂座位上穿这样装的老妇人的话点头。
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