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灵机一动地问道:“你也喜欢哥特第?”
宵息停下了脚步,在鲜花草坪与干裂土地的交界处,回过头看着她,露出了某种笑容。
“你知道哥特第?”
“我非常热爱他的诗。”
银努力做出真诚的模样,抬起眼睛赞扬道。
……
尽管那个时候,银撒了一个非常弥天的大谎,却刚好戳中了宵息非常难以揣测的心灵,在他浓墨重彩的残杀生涯中,留下了救助流浪婴孩这样温情的一页。
他将银带到了他位于流星街的巢穴中,并扔给了她一些治疗感冒的药。
“过期……快三年了。”银皱着眉头,抽了抽不通的鼻子,想了想还是把药塞进了嘴里,没有水,她一口气吞了下去。
也不知道过期这么久吃了会不会中毒,其实凭她顽强的生命力只要好好休息几天,感冒发烧什么的就能全好了,可是她有点禁不住宵息,“我能在自己的地盘上找到这么低端的东西你要是敢不吃就是作死”的眼神。
她勉强听眼前这个人的话,并且选择识时务。
她要讨好这个人,她要回家——回到大陆去,找到那个海岛……找到人,或者找回公道。
所以她不能死,也不能任性。
宵息的煮饭技术糟糕更甚她的父亲,她终于在喝了第二天的时候,成功恢复,爬起来做饭。
那是一种“能将死人喝活”的魔药,让本来能至少需要三天恢复的银,只花了短短不到十六个小时就重新活蹦乱跳了。
虽然觉得他所说的“既然我救了你,那么勉强让你承担做饭的责任。”这句话有点问题,但银也无法反驳,于是,银开始打理起了两人的三餐,并且越来越觉得自己朝着“婆妈管家”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有着他自己的厨艺相对比,她做的饭无异于是天堂级别的美味,宵息吃自己做的饭的时候,依然是缓慢而优雅的,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喜欢银做的食物,因为他会吃的干干净净,即使永远不会急躁,风度翩翩。
据银的观察来看,宵息还是很挑食的,他宁可不吃,也不会吃糟糕的食物,稍微大意就会浪费食物了。
所以银完全无法想象,在没有人给他做饭的日子,他到底是怎样在流星街里存活下来的。
还有他的“优雅”理论,在有了银为他争抢流星街少的可怜的资源之后,宵息甚至都不会出现在战场,弄乱他自己的衣摆。
他远远地打量,偶尔评价一下银的招式。
每次银打架打得满脸青肿,瘫在地上质问他以前都是怎么活下来的时候,他都会用“真是天真”的目光看着她。
“垃圾也有垃圾的生存法则与高下之分。”他告诉银:“填埋场里很多东西都是多余的,就像如此一个巨大的人类,却只有一个心脏可以食用。”
“即使是心脏,也不该被列入食谱名单里吧!”银手里拿着今天的食物,心理却有些崩溃。
宵息瞥了她手上扭动又断气的鱼,轻声笑了下道:“有什么区别呢?”
“心脏和你手上的鱼,有什么区别呢?”
从营养成分来说,都是脂肪和蛋白质而已。
在他心目当中,流星街的大部分人都是废物,和遍地的垃圾一样,没有存在的必要,如果不是因为银刚好出现在那一天,那一个时刻,并且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很“好用”,估计他也会觉得只是个垃圾。
“我绝不吃心脏。”将抢来的牛奶和面包塞了过去,银面无表情地警告道,“不许挑食。”
还好在这种食物紧缺的季节,他也并没有那么挑剔,加上她寻找食物的能力很强,每次都能找到口味佳并且在保质期内的食物,所以现在的他,还能维持正常。
偶尔能找到一些新鲜食材的时候,银就会忙着烹饪一些热食,例如一锅久违的蔬菜汤,每次她围着锅转的时候,宵息就会捧着某本诗集,好整以暇地看着。
旁边会躺着一具尸体,或者两具,都是红眼于他们优越生活,却并不了解自己面对的是怎样敌人的闯入者。
只有误入这个片区的人才会和宵息交战,而在这个片区内的本土居民,根本不会有人打“食人魔”的主意,每个见到他的人眼里,都写满了惶恐,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连带着银,最近也很受人排斥。
即使他们看银的眼神,已经是个死人,或者说是个存在时间更长一点的——备用粮食,他们只用眼神就能传递给银——“你活不久了你很快就会被吃掉”的讯息。
这个男人表面上优雅到了极致,实质却是野兽,是一只又挑剔,又脾气怪异的野兽,就像金所说的一样,顶级的腐败。
就连银都不明白,他为什么最终收留了自己在身边,并不是作为食物。
但摸准他的脾气的话,他也并不难相处,至少现在旁边躺着的那些尸体里,心脏已经完好了。
宵息撑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