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擦干净眼泪,她告诉皈宁:“就在我以为我也要就这样死掉的时候,天空有层透明的壳裂开一样,它像是被什么东西挤碎了,我也失去了意识。等再睁眼的时候,就在大巴上了。”
说着,她将自己整理出来的血玫瑰种子的特性告诉了大家。
“一,血玫瑰种子在未变成藤蔓的时候,需要以人体为生长环境,且它只能从吸食的第一个人的血肉中获得营养。”
“二,血玫瑰种子需要完整吸食完第一个人的血肉才能开花,不然只会变成藤蔓。开花的藤蔓会变得像普通的植物一样,普通的火就可以将它烧毁。但没有开花的藤蔓会肆意活动,捕杀人类,而且普通的火焰对它完全无用,只会激怒它。”
“三,就算不让血玫瑰种子接触到人类的血肉,只要一定范围内有血玫瑰开花,其他的种子也会变成藤蔓猎食最近的人类。”
戴维焦虑地咬着手指,说:“那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对付?但是不解决掉它们,到了第五天我们也会被烧死的!”
“不。”皈宁在听完艾拉一周目的经历时,突然茅塞顿开。
“血玫瑰,其实早就被阿娜解决了。我们来的任务,根本不是如何在五天内想到办法逃出去,而是调查出所以的一切,完完整整地将事件记录下来,结束掉这无止境的轮回。”
艾拉没明白:“......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一周目的方向完全是错的?”
皈宁看着她,有些不忍心,叹了一声后道:“艾伯特也好,戴安娜也好,阿娜也好,或者是费伦也好。他们一直给我们传递的信息是,他们这些先行的调查员们,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我们需要做的,是将所有的一切完完整整地调查还原出来,让他们的名不要被埋没。”
艾拉恍惚着,不敢置信,所以她们的牺牲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比起几乎没说过几句话的KP,费伦才像是那个知晓一切又想方设法告知我们一切的守密人。”
艾拉完全无法接受。
她睁大眼睛,徒劳地发问,像是在质疑皈宁,又像是在问自己:
“如果,我是说如果,一切都在我们开始调查之前,就已经结束了,那我们、那我们做这一切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魔术师起身,在这个游戏场里,第一次对皈宁以外的人摘下了帽子。
他严肃而认真地看向艾拉,说:“为了让历史的真相不被淹没,也为了让所有亡者的名字不被遗忘。时间可以泯灭生命,但那些璀璨耀眼的灵魂,永远不会被毁灭。”
“明知道一切的努力,都只是徒劳,但还是会勇敢向深渊举枪。”
"——这,就是调查员存在的意义所在。”
看到魔术师说这句话的模样,不知道何时推门而入的艾伯特,恍然间在他身上看到了戴安娜的影子。
她申请组成调查员小队时,写下的申请理由是:“既然总要有人身先士卒地去探索未知的黑暗,那为什么不是我们呢?”
艾伯特想起了一切。
他苦笑着,没再像之前一样哭嚎:“你说得对。阿娜一直没有放下。她一直记得他们临死前的交代,想要让戴安娜调查员小队声名远扬。所以她不断地回溯这五天,越来越多的人进来,然后被困死在这里。也困死了她自己。”
皈宁现在已经可以将大部分的事件还原了,只缺少阿娜和艾伯特那最后一部分了。
艾伯特是怎么死的,阿娜又是怎么变成火焰眷属的.
玫瑰小镇全部事件的拼图,就差这最后一块了。
至于玫瑰小镇最初的那第五天,那最后一刻发生了什么,艾伯特无法告知我们。或者是某种仪式后的禁忌桎梏住了他,让他无法开口。
“难道说,我们一定得等到第五天才行吗?”艾拉喃喃道。
艾伯特苦笑摇头:“可是每次轮回到第五天的时候,阿娜也会恢复全部的记忆。到那时候,无论任何人问她一些什么,她都不会告知的。”
简直就是一个死循环。
皈宁呼出一口气,脑海中有一个念头渐渐浮现:“那我们就让一切在第五天前到来。”
“你打算提前将血玫瑰种子唤醒?”艾拉惊道,“不行,我们根本应付不来的。”
皈宁似笑非笑:“你又着相了。血玫瑰早就和玫瑰小镇一起被烧毁了,时间如覆水,可倒不可收。阿娜回溯的从来都不是时间,只是她自己的记忆罢了。”
安子清沉思,觉得可行。恰好清宁院有门绝学“南柯一梦”,可以让人在梦境中回到执念最深的那段记忆里。
哪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皈宁倏地吸了口冷气,一惊一乍地发出一声惨叫。
安子清一慌,连忙捏住她的手腕:“怎么了?是哪里疼吗?我给你把个脉看看......”
却看到皈宁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