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自己做过图书管理员的那个实习调查员,他看起来比艾拉像新人多了。他有点儿迟疑着,像是完全没搞明白状态,思绪乱糟糟的,犹豫了会儿后选择了一个相对保守的问题。
“费伦先生,我们既然都已经到这儿了,也没想过就这样离开。但你至少得告诉我们,是什么让你们一定要冒着危险调查下去?”
费伦点点头,说:“那是自然,我后面会告知你们,我和艾伯特一定要调查下去的原因。”
“这一切都要从三年前我收到的那封信说起,那是我们最好的朋友之一,也就是阿娜的父亲雷纳托给我寄来的信,信上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费伦,你最近过的好吗?好久不见了,我一直很想念和你们一起冒险的日子!
只可惜我的妻子戴安娜喜欢安稳的生活。所以我带着我的妻子还有女儿小阿娜,搬到了一个美丽的小镇生活,玫瑰小镇。这里每家每户都长满了各色的玫瑰花,非常美丽!
我们邻居布莱克夫妇家里,甚至有红色的玫瑰花!听说在这里,红色的玫瑰象征着忠贞不二的爱情,他们一定感情很好。唉,也怪不得布莱克夫人去世后,布莱克先生伤心过度,没多久也去世了。
不提伤心的事情了!你们还没有见过阿娜吧,我那像天使一样可爱的小阿娜,她是全天下最勇敢的女孩!她喜欢冒险,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所以,我写信是想麻烦你们,帮我在大城市找个好的学校。虽然我在玫瑰小镇生活很幸福,但是不能让孩子失望。
盼望着你的回信。
——雷纳托】
“一看到这封信,我就猜到他们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大麻烦,希望我能把阿娜带走。”时隔这么久,再说起这件事时,费伦的眼眶还是隐约泛红。
阿娜却没有落泪,或许是哭过太多次了,再听到这段的时候,她神情中透着一种怔怔的木然。
安子清看到的档案资料里,完全没有提到过这件事。他略一沉吟后,对费伦问出了第一个问题:“费伦先生,是什么让你笃定他们出事了?”
这份信件本身的内容,看起来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一定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信息。
“戴安娜,是因为戴安娜吗?”
回话的不是费伦或者是艾伯特,更不是自从提到雷纳托开始,就一直魂不在焉的阿娜。
皈宁掀了掀眼皮,看向说话的男人。
在看向他的一众目光中,魔术师独独对她回了个微笑。
“是的,先生,你猜的没错。”费伦本来有些诧异,但看到是魔术师猜出了问题的关键,倒也释然。
每一个能活到现在的自由调查员,都不容小觑。
接下来费伦说的话,解开了皈宁和安子清之前的一个疑惑。
“戴安娜,是我们调查员小队的队长。她是个非常智慧、勇敢、具有冒险精神的女士,她才是我们调查员小队能组成的关键,也是我们小队的核心领袖。她是我的同胞姐姐,是那个像战神一样,永远不会倒下的女人。”
“她是永不停歇的飓风,绝不会向往安稳的生活!”
怪不得皈宁分不出那张照片上剩下的两个人的哪个是费伦,因为这两个人本来就是同胞姐弟,长得有些相似也正常。
皈宁脑海里浮现之前看到的那列在一起的七个名字,能看清的前四个名字是,费伦、艾伯特、巴伦、科尔。假定后面三个名字里,有两个是戴安娜、雷纳托。那巴伦和科尔中,有一个是案件涉及的受害人,一个是调查小队的五人成员之人?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除此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姐姐和我说过,她新家的邻居家里,那个男主人格外惹人讨厌,说他对婚姻不忠,妻子在玫瑰养殖场工作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被他拿去花天酒地。还说妻子都累到病倒了,他都不愿意回家照顾她。”
“——我不觉得这样一个人,会在妻子过世后,因为伤心欲绝而离世。”
艾伯特:“是的,我也收到了一封差不多的信件。那时我也感觉很奇怪,甚至还有些不安,我本来打算独身去玫瑰小镇去找他们。但在费伦联系了我后,告诉我巴伦和科尔也收到了同样的信件。”
“等等,巴伦和科尔?”安子清正在做记录的笔一顿。
费伦解释道:“巴伦和科尔,是我们调查员小队剩下的两个成员。”
安子清不动声色道:“按照调查员协会的要求,登记注册的调查员小队,成员必须要是五个人,不能多也不能少。那么,雷纳托,不是你们调查员小队的正式成员?”
“爸爸,是为了留下照顾我,才没有成为调查员的。”沉默了很久的阿娜,轻声回答了他。
她的声音轻的就像是快要消散掉一样,像是某种漂浮在世间的幽灵,因执念而无端地飘荡着不愿离开,孤零零地守着自己回忆中的那点儿快乐时光。
皈宁轻呼出了一口气,伸出手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