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向密室出口踉跄掠去。
就当是自己撞了邪吧,殷商倩有些头疼。
皇宫内,大殿森严,盘龙舞凤的绣柱雕楹透出天家气场,飞檐上雕刻的金龙栩栩如生。
龙座之上,一男子正靠着椅背,正襟危坐,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腾龙的图案,袍角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的微微飘起,仔细一看,样貌竟与萧齐有着六分肖像。
正是当今圣上,齐国皇帝萧楚河。
“禀皇上,”海公公在一旁小声禀报:“二皇子明王求见。”
“他来做甚?”萧楚河眼神一飘,略显粗横的眉毛微动。
“禀皇上,这……奴才不知……请皇上恕罪……”
“罢了,宣吧。”
“宣——明王觐见——”海公公走到一旁,清了清嗓子喊道。
只见大殿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萧齐一身明朗的白色锦服,头戴着上好的束发嵌宝绿金冠,长腿大步跨过门槛向内殿走来。
“父皇。”萧齐撩开外衫,下跪低头行礼。
“平身吧,”萧楚河淡色薄唇微抿,眉间紧皱,似有些不耐。“今日前来,可有何事?”
末了又补充了几句,“是钱财不够用?还是相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若是有心仪之人,朕替你……”
“父皇!”萧齐打断了萧楚河,一双眼睛如曜石般幽深,流光中尽是淡淡的疏离,“父皇,儿臣想借弱冠之际前往凉州游历一番,还望父皇批准。”
“凉州?如此贫瘠之地,朕担心你的安危啊!”萧楚河听闻,面色一喜,又觉不妥,抬手掩鼻轻咳一声。
“还望父皇批准。”萧齐俯头叩首,面上并无表情。
“明王这是在做甚,马上就要弱冠的人了,怎地还和孩童一样动不动就求皇上做事。”
随着娇媚的声音在大殿外头响起,一袭大红色的长拖尾在萧齐手边蹭过,女子两鬓簪着十一二朵珠花,头顶金钗四凤冠,腰环白玉双佩,一张端庄典雅的脸在华贵的妆容下映的极其明艳。
“雅芝,怎到这里来了。”萧楚河连忙起身相迎,近乎雀跃的亲自搀着皇后落座在主位旁,完全没有半分皇帝的威严相。
“禀皇后娘娘,儿臣想自请去凉州,还望皇上和皇后娘娘批准。”萧齐重复到。
皇后听闻,面上却是更加散漫,“皇上,想去便叫他去吧,总之不能在明王府窝囊一辈子不是。”说罢便柔若无骨的攀在萧楚河的肩上,不再理会萧齐。
“朕准了,你退下罢。”萧楚河的心思在皇后来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在这里了,一双大掌早搭上了皇后的细腰。
入夜时分,星子布满了天际,夜露挣落绿叶,蝉鸣声隐去,宫墙内的空气更加凝固。
皇后悄悄的从榻上爬起,轻蔑地瞥了一眼身旁睡得正香的皇上,披着轻薄的纱质长裙推门出了寝居。
“哥哥,雅芝来了。”走进湖中心的小亭子,月光洒在穿着一身黑袍的高衡身上,高衡将帽子扯下,露出两撇胡子,阴鸷的眼光凶狠毒辣,甚是瘆人。
皇后高雅芝,左相高衡的亲妹妹。高家在朝中的地位之高无人不知,前朝掌政,后宫独宠,任高雅芝随便一个耳旁风就能使国事变了风向。若不是谢征将军与右相李译文乃生死之交,二者还能相互制衡一番,恐怕这天下早已变了天。
“哥哥,萧齐在这个节骨眼上自请去凉州,恐怕……”高雅芝凑近,压低声线说道:“恐怕是发现了当初林婉之死留有端倪,这会不会影响我们的大计?”
“莫慌,”高衡嘴角咧开,阴测测地笑了笑,“既然好好的放着这闲散王爷不做,那就给他找点事干。”
两人趁着夜色,又密谋了一小阵才分开。
次日,金銮殿上。
“急报!!!————”一个小兵着急忙慌的自大殿跑来,大声喊着。
“禀皇上!凉州前线传来急报!谢征谢将军遭西夷兵围困伏击………殁了!”
大殿内一片哗然,萧楚河猛地从主位上站起,两只眼睛睁的浑圆,难以置信的一把抢过小兵手上的羊皮纸,上面赫然写道:
“谢征率三千亲兵至凉州前线渡河谷,惨遭西夷万余人军队伏击,被困十日后全军覆没,谢征被乱箭射死,尸体正运往椃城,不日便可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