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慢悠悠说,
“养儿九十岁,长忧九十九。”
于是便有了我一早前往大理寺报道的事。
抬头便见宫殿巍峨,两排的石墙上明明白白地刻着大晋律法,据说每个进大理寺的人都要将这石墙上的大晋律法背诵如流,我瞅了一眼就见那石墙从巷头伸到巷尾,仰头叹口气。
这地方只怕比国子学还要变态。
现今我隶属于大理寺预备役中,可以到衙门里打一下杂,但不能直接接手案件,还需到大理寺开设的学堂学习大晋律法,吏法,办案手法等等。
大理寺是个好差,自然有实力进的也都是一些士家贵族,每日巷口奢华的软轿聚成一团。
往来的人都衣着不凡,神态倨傲。
我慢悠悠踱进堂中,便见一些年长者坐在案首,说一些附庸风雅的雅事。
但仔细听听才知是哪家花魁请谁谁入了帷罗,昨夜与谁家贵族公子畅饮,席间的姑娘软腰□□,接着越聊便越露骨。
我闭上眼睛,将书盖在脸上,等待教律法的先生入座。
不多时,那股声音没有了,我以为是夫子来了,便放下书,仰头一看,却发现那群人在盯着我。
有人歪着头,吊着嗓子问,
“我们聊天你为何不听?”
我“嗯”了一声,不明所以。
这时有人想冲出来,突然被为首的公子拦住,他倨傲着开口,
“阁下是哪位?”
我作了一辑,回道,
“太原马家。”
他笑得不阴不阳,
“哦,没听过。”
在座的看着都比我年长些,
我又作了一辑,唤道,
“学长。”
他插着手,倒在桌上,姿态随意,
“不敢当,但有一句要劝你,我们说话,你得听着。”
我从善如流,自以为和善,要继续作辑,门口那教书的先生却抱着一摞书走进来。
那些士家公子便一窝蜂散去,仿佛对这个先生谈之色变。
我好奇地抬起头,迎面撞上他的视线,
“山伯?”
我无法形容我的欣喜,只道千束万束银花在心中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