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戏(1 / 2)

昏暗的室内燃着灼热的篝火,在热辣的盛夏熏得人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但众人却没一个喊热的。

原因无它,只因一旁坐着的青年,他那一副桃花眼本该是多情的,可惜手里握着一把薄如蝉翼的柳叶刀,一点点地削着淡粉色的指甲,随着那漏下的阳光,闪着粼粼波光。

于是本该十分的多情,只剩下十成的毒辣。

一言蔽之,可止小儿夜啼。

这是黄沙狱第一次动用私刑,一排排在暗门上挂着的刑具让被审者心惊胆颤。

大难临头,他反而不怕了,横竖都有这一遭,为何不痛快一点。

“梁狗贼,你凭什么抓我,就因为我多说了一句话吗?你分明是嫉贤妒能。”

梁山伯一身银灰色的锦袍,像流动的暗银,长发束冠,抬起头可有可无地瞧了他一眼,姿态慵懒,声调随意,

“你分明是想出人头地。”

那囚犯顿觉莫大的冤屈降临到自己身上,

“那又如何?”

梁山伯突然嘶了一声,柳叶刀尖扎入肉里,滴出一血珠,他百无聊赖地将柳叶刀放回,用染血的手触到对方脸上,细细擦了擦,随即冷呵呵一笑。

众人都觉得惊异,梁大人从未如此行事过,别说是上私刑,就是刚才擦去血迹的动作也不可能发生。

惊讶的同时,众人也得屏着气,听大人讲解。

“奇了,那人面容全非,你是怎么认出来的?还是早就知道?”

囚犯一惊,责怪自己大意,却还是嘴硬到,

“就凭这个?”

梁山伯轻声一笑,

“呵,我办案从不凭直觉,早在那日有人模仿马少卿的案子时,我便察觉到有人将手伸进我黄沙狱中来,早就派人盯着了。”

他袖子一拂,揪住囚犯衣领,高声质问,

“黄沙狱乃陛下亲信,何人敢如此大胆。”

对方冷哼一声,嘲讽道,

“你永远别想知道。”

梁山伯松开手,用帕子将手擦了一遍然后丢掉,扭头走出这间密室,

“上刑。”

于是一声狂笑平地而起,

“你永远也别想知道。”

说罢,他一口咬碎口中毒丸,当场眼睛青紫,嘴唇发白地抽搐起来。

众人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去了。

一干人纷纷瞪眼,这下可怎么办,还没审人就走了,该如何和梁大人说。

梁山伯回来的时候日已西斜,他脱下一身锦袍,换上素白的棉衣,除了目光有些许疲惫,一眼望去,只道是谁家的好儿郎。

哑仆是个不善言辞的门房,胜在心细,知道什么人能进来,什么人能出去。

今日回来未望到那熟悉的身影,他有点失望,随即将哑仆喊来,

“人呢?”

哑仆垂下头,恍若报数一般,

“那公子有惊世之才,我道大人爱才,遂没阻了人家出去办案。”

梁山伯捏了捏鼻梁,重叹一口气,

“你怎能……你可知有人在背后要加害……算了。”

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他的小公子也该轻松一段日子了。

*

纱帘翻飞,不少姑娘混在客人周围,布料比窗上还少的纱裙包裹住姣好的身材,像一个个忙碌的花精蝶灵。

欢喜阁最上等的雅阁早被人预定,来人玉手转晃,指尖的葡萄美酒轻荡,散发出醉人的清香。

他一头乌青的长发用发冠束住,头上的穗子垂到肩膀,如白瓷般的面容是乱世里少有的佳人绝色,他朱砂般的唇,红的让人目光迷离,恍恍惚惚间,只想一亲芳泽。

送茶点的小二叹口气,难怪这位小爷要定这么贵的房,原是这一身冰清玉骨十足的撩人,叫楼下那群酒色之徒见了去,少不得轻薄之心。

大晋尤好男风。

银心低着头,颤着手将桂花糕送上去,不敢抬头。

稍顷,泛着微红的指尖捏起一块,端详了一下,又放回盘中。

“这就是她最喜欢吃的桂花糕?”

祝英台一拂衣袖,桌台上一应用具尽数倒地,身上的红袍映着眼角那一抹怒红,少有的绝色。

银心不敢吱声,只敢战战兢兢地端着盘子。

她的目光正好对上微开的窗,那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一晃而过。

银心赶紧扭回头,一副目瞪口呆被吓到的样子。

她不信邪,又瞅了一眼,那抹身影果然不负所望地出现了。

她不敢提醒小姐,只敢把头埋得更低。

“怕什么?她若是不来我反而无法高看她二眼。”

银心都明白,银心不说话,银心知道自己这个蜡烛是原罪。

小姐在说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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