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1 / 2)

一觉醒来,头晕脑胀。

我摸索着床边睁开惺忪的睡眼,陌生的环境映入眼帘。

青铜兽香炉熏香袅袅,辟邪兽雕刻的拔床床头兽口怒张,由整块沉香木制成,散发着古朴的香气,窗帘厚重透不出光,分不清白天还是黄昏,窗棂雕刻成莲花的形状,入目皆是古韵古香。

下了床,便是一帘宽大的铜镜,隐隐照出个人影。

那一张脸是陌生的,极细的挑眉从眉骨掠过,堪堪停在太阳穴二指处,峰鼻丹唇,鼻梁也是细细的,下巴略尖,一双丹凤眼映着昏黄的日光,眼尾的红晕好似凤尾的翎羽扑散而开。

美是美,但多了一份妖异。

突然一双手推开了门,大片午后的阳光涌入,照在铜镜上。

镜中的人一下子就顺眼多了。

我回过头,总有些一眼万年的感觉,少言比印象中高了,壮了,精致的眉目未变,一双桃花眼带着冷酷与肃杀。

“老爷。”

等等,少爷我这就老了,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在全然陌生的地方醒来,为什么少言叫我老爷?

少言沉默片刻,突然问我,

“公子年岁几何?”

我唯唯诺诺,试探开口,

“十六?”

少言沉默了,长长久久沉默了,等了好一会才开口。

“公子最后的记忆是什么?”

我摸摸后脑勺,陷入沉思,支支吾吾回答,

“我最后的记忆是大家一起在国子学开怀饮酒,过得很开心,很欢乐。”

少言没说话,走到窗前拨开窗帘,一地的银装素裹,雪平铺在房檐上,一对鸟儿相互依偎。

“我记得……”

“公子您今年二十六,十年过去了。”

少言率先开口,斩钉截铁道。

少爷噢不,老爷我张开的嘴合不上了。

我久久说不出话,整个人都呆愣了,过了好一会才巴巴开口,

“我这十年都干了什么?”

少言一如既往地冷静,

“公子离开国子学后任大理寺少卿。”

我又问,“大理寺少卿是干什么的?”

少言如实回答,

“负责文书、探案。”

哦那完了,探案少爷我可不会,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少言看出了我的郁郁寡欢,安慰我,

“老爷,近日您才升迁,喜宴夫人才办过,日后主要负责文书便好了。”

文书……一听就枯燥乏味,等等……夫人?!

少爷我结婚了?

敲!

和谁啊!

我张了张嘴,激动地说不出话,少言急切地喊我,

“老爷!”

“别……别……别叫我老爷,叫我少爷,我和谁结婚啦,谁!”

少言直呼名讳,唤出夫人大名,

“祝英台!”

我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堪堪推开少言,用手拍着胸脯顺着气,少言便扶住我,守在我身边,顺便告知我,

“还有前老爷与前夫人现在叫太爷与太夫人云游去了,宅子是您作住,理应叫您老爷,公子别闹。”

我一噎,书上都说梁山伯与祝英台如何如何,想不到……我的目光投到铜镜上

道是良辰美景,缘都是镜花水月。

所谓情比金坚,两小无猜都比不过现实。

*

空中下起淅沥的小雨,青石巷里格外潮湿,才一入冬便是小雨,当老爷有当老爷的好,这下逛花楼没人管了,更没跪祠堂一说了。

莺莺燕燕,软玉温香少爷噢不老爷我十分快活。

舞姬跳着胡旋舞,随手向少爷我扔来手帕,往来的客人呼朋唤友,灯火辉煌。

少爷我一个人没意思,随手撒了一片金叶子,

“今日酒水花销由少爷我买单。”

一时间不少人赞叹公子我大气,豪横,慷慨。

似乎不少人认识我,奇怪我是经常来花楼吗?

有伴之后乐趣就多了不少,一群人行起了酒令,话起了家常。说说年奉多少,谈谈子女如何,再提到马家老爷也就是少爷我,一群人又揶揄起来。

“马少卿来此一定是家里管的严,性子刚烈,状似猛虎吧。”

虎不虎少爷我不知道,这人少爷我又没见过,说起来祝英台温温柔柔的性子与虎真是不搭,只好含糊其辞。

一群人便起了哄。

“家里的好怎么会来这里,不用说一定貌似无盐,凶若虎。”

英台兄,我马文才先对不起你了。

“啊对对对。”

不少人笑了起来,看样子都是同僚。哎,听人说年关一过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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