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了
少爷我揉着僵硬的肩从莫子初身上爬起来,才伸了个懒腰就听见咔嚓一声。
——闪到腰了。
少爷我沉默了三秒,随后面目狰狞地拧在一起,扶着腰,一步三晃地挪到树旁。
莫子初贴到我身后,手掌搭在我肩上,关切地靠过来,轻声询问,
“文才,你怎么了?”
我咬了咬牙,有些难以启齿,为何中年人的痛要放到我这个年轻的公子身上,
“无事,你别管了。”
他一声轻笑,目光了然,手掌挪到我腰上,重重地揉捏着,偏生他还十分暧昧地贴着我耳廓,话语里含着三分笑意,
“文才,我懂。”
我挣扎了两下,他一口咬在我脖子上,少爷我只能扶住树干,被那宽厚温热的手掌捏着痛处,揉得嘶嘶吸气,
“莫子初!你轻点!”
——他是真的生气了。
莫子初垂下眼眸,意识到这一点将头拱过来,水灵灵、大而清澈的眼睛无辜地望着对方,说出的话却残忍又揶揄,
“轻不了。”
我扭头怒视着他,他却迅雷不及掩耳地亲了我一下,吻落在额头上,少爷我直接气傻了,忘了发作,木楞地扭过头看着前方树干的纹理。
他的声音越发温柔,悄悄地钻进了耳蜗,像一撮绒毛在耳朵里挠,
“现在舒服了吗?”
少爷我越想越气,正准备发作,腰上的手掌放缓了力道。
“再……再重一些。”
哎,我要干嘛来着?少爷我要干嘛来着?
正想着,远方突然传来一阵铁骑“踏踏踏”的声音,男子勒住马,轻吁一声,坐于马上,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的一对“野鸳鸯”。
他的眉眼难再带上平静,不知不觉中染上寒风的肃杀,宽大的衣袍在风中轻扬,他握紧手中的剑,抵开剑鞘又用了很大力气才合上。
梁山伯利落地下了马,沉着脸,迈着长步一步步往前走,他的脑中一片空白,甚至没有把握自己会不会拔出剑,和一个疯子一般对着那个野男人砍下去。
修长的手青筋崩起,直接拽开难分难舍的两人,再抬起眼,已经无法忍耐杀意,提着剑便砍过去。
章法?
他只想杀人!
少爷我一扭头,泛着霜寒的长剑便贴着鼻子削过去,回神时,莫子初已经推开我连连后退了几步。
我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那边两人已经打得难分难舍,莫子初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早在劈柴砍树中卷出了刃,不知丢掉哪呢,他自然落了下风,被抓到一个空档踢中膝盖剑架在脖子上。
莫子初跪着,眉目里依旧是少年人的桀骜、意气,丹色的双唇紧抿着,目光紧紧盯着对方,如同扑面而来的狂风骤雨,黑压压、阴沉沉和他冷嘲热讽时一个模样,他冷冷一笑,声音透着一股阴狠,
“动手啊!你不会真以为我怕死吧?我是不会向你这种低贱肮脏的寒门求饶的。”
我慌张地看向梁山伯,散乱的长发被风吹动,一不小心含在口中,
“梁山伯!”
梁山伯直接丢下剑,拽起莫子初对着他脸上就是一拳。
莫子初咬了下腮帮子,吐出一口血水,揪着梁山伯的衣领翻倒在地上扭打了起来。
这两人都忘了去抢一旁的剑,和茹毛饮血的野人一般打得毫无章法,只有野蛮与原始的冲动。
我不知所措地捡起地上的长剑,左看看右瞅瞅不知道要帮谁。
最终,还是莫子初体力强一点,只论野蛮的拳脚,莫子初是比身中蛊毒,被蚕食的无法再拿起弓箭的山伯更占优势,他拽住梁山伯的额头狠狠磕在地上,死死按住对方的脖子,我这才慌乱地回过神,只见莫子初向我伸出手,亳不掩饰着自己的杀意,
“文才,把剑给我。”
少爷我目瞪口呆。
梁山伯则扭头望向我,目光里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路途遥遥。
“给我停手,都给我停手!”
我一脚踹开莫子初,直接甩了他一巴掌,他被我打懵了,呆呆地捂住脸,无措地望向我,半晌一声怒吼,
“马文才,你向着他。”
梁山伯这刻也疯了,对我说,
“把剑给他。”
我一个头两个大,莫子初直接夺过我手中的剑,一个剑步摇摇晃晃疯疯癫癫地冲着梁山伯而去,却被扣住手腕一拧,莫子初吃痛一声,剑直接掉下来,落到梁山伯手中,那把剑又架在他脖子上。
梁山伯一点也不含糊,一脚踹中他膝盖,用剑柄按着他跪下来。
“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莫子初怒吼时,长发散在空中,面容狰狞。
“不要碰自己不该碰的,只是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