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才算正式见到真正调查盐案的人。
男子中等个,身材偏胖,是个白胖子,面容和善,蓄着长胡子,说一句话便挼一下,声音缓慢,有时总是半眯着眼给人精明算计的感觉,
“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中年人怎好拖累马公子的前程,马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吧,看看吓成什么样了,将李某人散尽毕生家财的心血硬说成自己的,哎年纪轻轻就吓疯了。”
众人应声称是,纷纷劝我看看脑子,喝几幅汤药。
真是好一个巧言令色的伪君子,占着别人功劳如此心安理得,做贼心虚又百般污蔑。
真是好一群应声虫。
我立在中央,连声大笑,
“哈!哈!哈!满座衣冠,一堂小人,怕我影响你们升官发财高官厚禄?还是怕我戳穿你们丑陋的面目?我走便是,可是你们想想!外面是活生生的人命,不是你们手中随手扔下的案卷!”
我转身离开,屋里的人继续一堂和气,许是谈论今日天气,许是说晚饭,偶尔的灾民安置问题却总是一闪便过。
我站在道路中央,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扑倒在我鞋面上,
“大人!大人!救救我,发发善心吧。”
我绝望地闭上眼,
“对不起,我想我谁也救不了。”
这真的不是一个开明的盛世,真的每个人都无能为力。
圣人?哪有圣人!只有吃人的修罗。
莫子初站在远方望着我叹了口气离开了一会带着一车粮食走回来,指挥着手下的人烧火煮粥,不一会草棚又挤满了人。
流民捧着锅碗观望着,我立在远方,站了好久。
有人想故计重施,莫子初便揪住一人当众打断了三根肋骨和一条腿才让人消停下来。
“老人、孩童、女子优先,青壮年靠后。”
正值壮年的男子怨声载道,却害怕莫子初身边带刀的护卫不敢造次,那些抢不到粥的人却是劫后余生般得喜极而泣。
“文才,我知你不会走,这车粮食是我们的后路,早日与我回建康吧。”
莫子初立在我身侧,絮絮叨叨,
“我想过段时间再说,但你好像很在意这的流民,我就拿出来了,其实我带回的是十一船粮,我瞒报了一船,没了后路你得与我回去。”
“文才,你做的够多了,哪次瘟病不死人,你真要当圣人吗?功劳都是别人的,不划算。”
我走上前,舀了一碗粥,正待入口,县衙的一众官员从正门而出,寒暄几句离去。
阴影落在我眼前,
“文才。”
“梁山伯,解释。”
“如果没有李良平,你这些粮根本发不出去。况且他也需要在凉洲建立威信,方便探查盐案。”
我苦笑一声,
“你们要放几车粮?”
“五车。”
“哈!果然有良心,还留下了五成。”
“文才……”
“够了!不要再找什么理由!离开建康之前我不想再和你说一句话。”
梁山伯闭上眼,神色无力又心痛,
“文才回建康吧,朝堂之事比你想象中复杂,必要时只能取舍,你不适合朝堂,回去当士族公子吧。”
我气得连番冷笑,这个狗男人不但坑了我一通还从尊严上打击我,能力上否定我。
这他妈就是古代的pua。
我呸!狗男人!
所谓爱情就是让少爷我掏心掏肺又掏肾还捐出了为数不多的智商。
去他妈的爱情,少爷我从今以后就要和过去说拜拜。
“梁山伯,你不过是一介寒门而已,给我提鞋也不配,你真以为我喜欢你,我不过是玩玩,我未婚妻远在建康,你算什么?我早就倦了!”
我一甩衣袖转身便走,旁边的莫子初惊呆了,大气不敢喘一声,
“文才,梁山伯是……”
莫子初话还未说完,一队士兵便随着梁山伯挥手的动作而来,
“我带着陛下的手谕可以调动周边群县的士兵,陛下口谕,盐案一事山伯可先斩后奏,以杀正皇恩。”
我回头,梁山伯立在原处,眼神一如既往得温和,声音如从前温柔,
“文才,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从不奢求什么,来人,在死亡的名单里加上马文才三个字,你们记着马家的公子死在瘟疫中,医治十日,药石无灵,卒。”
他上前一步,垂下眸笑得温和,
“或许有人记得你,可那又如何?十年二十年?文才一个死人总有被遗忘的那一天。”
士兵上前,莫子初只能放下手中的剑半跪着被押下。
手指弯曲着蹭过脸颊,
“你年幼时问我一个人可以有多坏,我想我可以回答你了。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