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来了(1 / 3)

室内熏了香,鎏金兽耳香炉的镂空处余香不绝,烟雾缭绕。

暖阁是用上好的香木熏过的,带着微呛的熏木香,久不住人用以驱除邪崇。

姜黄的丝织绒被,床帘用金丝绣着一双交颈的飞鸟,只用床帘被放下时才会显现出来,琥珀融成的灯罩用黄金做成缕空的外壳,用久了会带出一种松脂香。

风流灵巧的侍女们伸出纤纤十指,用柳枝沾上水在屋内洒扫,一边动作着,一边念念有声,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侍女们笑作一团,

“灵雀还没正月十五呢,你就去请姜太公了?呵呵呵……”

灵雀跺了跺脚,鼓起脸说,

“是夫人让的嘛。”

声音一顿又欢快起来,

“公子要回来了,日子要有趣多了。”

年长的侍女摸了摸灵雀的头,

“傻灵雀,小公子那个人啊,是靠不住的。”

灵雀想不明白这两句话有什么联系,不过不要紧,身为一个侍女只要勤快,手脚麻利,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可以了。

她扭头看向铜镜,镜中稚气未脱的小公子推开门,步履蹒跚地摸上榻,仰头栽进松软的锦被中,长叹一口气,

“终于到家了,累死我了。”

灵雀揉了揉眼,看向床铺,身边的侍女则低下头,一字排开,悄无声息地退出寢室关上了门。

——不是梦。

“公子,你回来了,夫人说你的屋子久无人居住,要先用柳枝洒一遍水,再用桃木洒一遍水,还没洒完呢。”

少爷我陷进铺了一层又一层的绒被中,侧着身,手掌撑着额头,长袖垂落,露出里层红色的夹袄,

“好灵雀,少爷我好累,走了一路哪都痛,腿痛,肩痛,肚子痛,让我歇一会吧。”

灵雀想了想,

“好吧,那公子先歇一会,一会我再来洒水。”

我抱住肚子滚进柔软的绒被中,今日是墨香,是颜真卿的香气,却又有点不同,他的香味更清雅柔和悠长,沾染上了十天半月褪不去,可不细闻却是闻不到的。

看来还需要改进,少爷我一边思索,一边迷迷糊糊中坠入桃花春水般的梦境中。

梦中少爷我穷困潦倒,家徒四壁,只能卖炊饼维持生计,家中倒是有一幼弟,但实在困囧,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打发年幼的弟弟自谋生计。

这日少爷我吃完半张饼看着另外半张饼犯了愁,肚子却咕噜喊了声饿,原因无它,实在是穷得掀不开锅了。

我舔了舔嘴角,回味着炊饼的味道,将另半张饼包好压在锅下,如此明天可再撑一日。

屋外有人敲锣打鼓念到,

“太平盛世,宵小退散。”

少爷我眯上眼,缩在四四方方的土床上,无限满足,有吃有喝,大概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吧,如果可以再有点追求,少爷我该一日一张炊饼,再讨个老婆。

今日送炊饼时,远远瞧见员外带回一外室,好吃好喝伺候着,却一个笑脸也不给,桌上可是满满的山珍海味,鸡鸭鱼肉。

听人说那外室姓少叫什么不知道,只是模样顶标致,虽然冷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可那精致温柔稍带点风流的眉眼真让人移不开眼,自己讨老婆也要讨这样的,有个性,能吓跑不少想白拿她炊饼的混混们。

她?哦,自己是女孩子啊,不对,女孩子讨什么老婆?

正想着,却有人拍门,她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将门打开,屋外一个公子长身玉立,一身天水碧的外衫被雨打湿,雨水顺着眉稍落到唇上,滴到锁骨处,薄薄的衣衫紧紧贴着身体,

“下着雨,不请我进去吗?”

“王妈妈,请进请进,来来来,坐,喝茶。”

他抿着唇望着缺了口的塘瓷大碗嗤笑一声,

“叫我真卿,大郎你是真的落破。”

“没有啊,少爷我……”

不对,我是大郎,我立刻改口,

“大郎我还剩半张炊饼,怎么算落破。”

真卿嗤笑一声,他这身衣裳价值千金,这一屋子东西,除了眼前之人,哪个也是赔不起的。

他随意将衣袖提起,倒不是怕地上的灰尘污了衣衫,左右已经污了,只是心里好洁而已,他垂下眼,状似无意地说到,

“大郎,你弟弟该回来了,孤男寡男多有不便,我为你讨了一们亲事。”

少爷……喁不,大郎我连连摆手,

“不不不,我每日只有半张炊饼,养活不了别人的。”

真卿却仿佛听不见我的话似的,拍拍手,对外面喊到,

“来来来,金莲见过大郎,看看你未来夫君。”

稍顷,一少年郎缓缓步入陋室中,大郎我手中缺口的塘瓷大碗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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