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抱起石桌上的琴一声冷笑,
“这么喜欢祝英台让她给你系算了,你根本没有心,我还以为你变了,我算什么,你无聊的消遣,寂寞的玩物,填补得不到祝英台的空缺,我没这么下贱,以后我不想见你。”
*
两年前……
热闹的集市人声鼎沸,梁山伯沾了些笔墨,按客人的叙述润色了一翻,写下一封家书,得到一千枚铜钱。
如今铜钱越来越贱,一枚轻得可怜,市面上流通的都是布匹白银。
士族当政,总是不管百姓的死活。
他叹口气,眼也不眨地将客人的家书递过去,
“若实在拮据便算了,天道不仁,我们这些百姓只能相互帮扶一些。”
隔壁卖果子的笑他,
“都什么时候了,自己活着都是问题还管别人,你是菩萨吗?”
梁山伯整理着笔墨笑笑,不说话。
“哎,看你衣服还是学子吧,我倒是有个挣钱的法子。”
手下未停,沾了点墨,继续写着下一个客人的委托。
“还没妻娶吧,男人可不能没钱,想要求姑娘喜欢就得舍得花钱。”
“自古父母之命……”
“都什么时候了,谁还在乎这个,饭都快吃不起了,有个茶楼的活,要个长相周正的小厮,你要是觉得不委屈便可以,要是不行我再找别人。”
——要是想求姑娘喜欢……
他不该想这个问题,卖果子的又说,
“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那是求官家小姐,有一个地方不用。”
“荒唐,龌龊。”
“啧……我说的是乡下女子,想要人家跟你好,不送点鸡鸭鹅什么的表表诚意,别说姑娘,姑娘父母都不会同意。”
手微顿,他继续写着书信,
“今晚子时,若是可以便来这里,快下雨了,我先收摊了。”
——想要人家跟你好
他捂了下额头,思绪乱如麻。
鬼使神差地他子时来到这里,随后被带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厅,哪有什么酒楼,哪有什么小厮,这里是……
“放开,我要回去。”
“公子,奴家们不过是让你弹个曲,又不是接客,怕什么?”
“哎呦,谁说不能,公子,千金难买良霄,妾有千金,不如春霄一刻。”
“走什么,弹首《凤求凰》呗,让妾身也听听什么叫阳春白雪。”
远处传来一声掌声,穿着锦衣的两位公子上了台阶,梁山伯见过他,被关在暗室时,他从墙洞里瞥见过他们。
“广天化日,你们要做什么?”
两位锦衣公子落了座,从管事毕恭毕敬的态度可以得知他们身份不凡,左侧的人率先开口,
“啧……来看看嫣公主得不到的人长什么样,听说你受了一天的酷刑都没有屈服,啧啧啧……这样的人怎么下的去手,我一个男子见了都觉得暴殄天物。”
“呵……有些人就是贱,公主不要,要个纨绔,要是从了公主,什么东西不是唾手可得,封侯拜相不是迟早的事。”
梁山伯想到了那些不堪的往事,狼狈地扭过头,
“你们怎么不从。”
两位锦衣公子仰天大笑,
“哈哈哈,谁不知驸马活不过三日,我们是太学的佼佼者,总不能当个面首,你个寒门有什么委屈,得感恩戴德。”
笑罢,其中一位身子前倾,压低了声音,
“取悦谁不是取悦,马家公子文不成武不就,不如供我驱使,让我将你引荐给公主。”
“哈哈哈……”
梁山伯忍不住大笑,
“滚,取悦马文才我心甘情愿,你们算什么东西,若是再敢拦我路,我便杀了你们。”
“你!”
“停!他身后是谢家,买卖不成也别结梁子,走了,赵桓。”
雨后,只有一家叫胭脂斋的点心铺子亮着灯,他打着伞经过时,突然想起那句话
——若是想人家跟你好
停!他这是怎么了,他该恨士族,恨那些将他当成玩物的卑劣之人。
怎么满脑子都是亲近他,与他说说话。
他躲洪水猛兽一般匆匆走过。
他再也不要被当成一个玩物,侮辱,打骂。
可是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感觉,从见到他的第一面那种感觉便有了。
时光回到两年后,梁山伯回首望着秋风卷起的落叶,突然发现一切都背道而驰了。
全都事与愿违,他无可救药地沉沦,堕落,乞求对方一点施舍。
目光,柔情,缠绵,这些东西像附上骨的烟一样让他上瘾。
“怎么办,得不到你,我可能真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