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日公子不会回来了，你都等他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丽娘垂下眼，放下手中的针钱，今日她在荷塘月色里坐了一天，从早坐到晚也没看见马公子。
好在有针线打发时间，可中原的刺绣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她绣了半天也只落了潦草的几针。
灵雀熄了灯，月光下寝室被荷塘月色的水光映得波光粼粼，荷叶荷花的阴影在头顶上浮动，这里真是美。
可一个人也是孤枕难眠。
“灵雀，公子可能是知道什么事了。”
“知道什么?”
“没什么……”知道她今日半夜偷溜去私会另一个男子。
丽娘敛了寂寞的眸色……
少倌公子……
就算相逢于未嫁时，他们也不可能，少倌公子心里似乎有了人，而她出生于伶坊，一点朱唇万人尝。
第二日，丽娘醒来，有人坐在她床头，托着腮盯着她看。
这人歪头笑了笑，说，
“丽娘，你真好看，真特别。”
小公子握住她的手，她无声抽了出来。
小公子叹口气，默默地走了，不一会摘了几朵荷花回来，看着她笑。
她垂下眼，无声靠在他肩上。
若是没遇上少倌公子，这被困于鸟笼的生活，她也可以忍受。
可是抱歉，人一旦见了光便无法忍受黑暗。
*
从少倌屋里回来，我提心吊胆半天也没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才安心地溜回荷塘月色，看了会美人的睡颜，美人不开心。
溜去摘了几朵荷花美人变得主动。
少爷我心情很好地在庄园转了一圆，才发现就算长大了这庄园似旧庞大，从小时候的庞然大物变成小了一点点的庞然大物。
可这庄园我从小玩到大，似乎也没什么新奇之处。
少言问我要不要去马场骑马，我摩挲着下巴，突然想起昨日对少倌的承诺。
若是不将昨夜我轻薄他的事告诉阿娘便带他买好吃的。
想到这里，我问少言，
“少倌是不是很少出门啊。”
少言点了下头，说到，
“当然!庄园里的事这么多。”
我将袖子挽起来，拿过侍从递来的马鞭，对少言说，
“从庄园里挑三匹良驹，今日咱们喊少倌去集市转转，给他放个假。”
少言跟着我，向少倌的屋子走，才到院子里就听到女子的声音。
我捂住少言的嘴，悄悄地向窗户接近。
我的脑袋拱着少言，屋里少倌的声音传出来。
“沈姑娘你不该来这里。”
沈姑娘!少倌的心上人姓沈啊。
我的注意力从少言那里挪开，少言厉色向我瞥来一眼，我乖乖收回了手。
乖巧地坐好，眼睛格外无辜地冲他眨了眨
“公子……你留下丽娘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沈丽娘这名字有点耳熟啊，好像在哪听过。
少倌的声音这时温柔了许多，
“陪他说说话，让他开心，按时吃饭，不要总是一副很寂寞的样子。”
“寂寞的人总是不知道自己有多义无反顾地想抓住一点喜欢，也不会认为自己寂寞。”
女子的声音伤感起来，
“丽娘的价值只是一只哄人的金丝雀吗?”
“少爷很喜欢你。”
“少倌公子，丽娘不要小公子的喜欢。我知道你很在乎小公子，可再在小公子身边待下去，不会开心变得寂寞的人就是丽娘了，丽娘只想要少倌公子的喜欢。”
透过窗户模糊的剪影，我看见丽娘向前走了一步，她想握住少倌的手，却被少倌躲过。
她眼角含泪地望着少倌，
“一点也不行吗?”
屋里绝决的声音传来，
“不行!”
丽娘笑了一声，声音却那么凄凉，
“少倌公子，你终日吃斋念佛，有几句念到心里，你是假慈悲。”
忽然有忽切的声音从屋外传出，伴随着一阵兵荒马乱，
“别这样，文才!”
少倌变了脸色，三步变两步向窗外看去，那里花草丛丛，却不见人影，半晌他笑了一声，
“这么多年了，有时我也不知我念的是佛还是魔。”
*
我跟在少言身后，低着头，什么都不想说。
他走在前边，松散的衣服被系好，头上的飘带随风吹向远处，青衫被汗打湿，身姿挺拔如松。
他走在前边，我才发现他是那么芝兰玉树的一个人。
“少言，对不起刚才捶疼你了。”
少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