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
重重纱缦反射着春日的余光,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春日的尾巴,我听着莫子初念诗,听着听着感到不对。
神女?小姑?
噢,原来他想讨老婆了,我拿起笔,在绢纸上绘了一幅美人。
美人嘛,空有皮囊可不行,要有神还要有韵,本是想以我家丽娘为原型的,但想想她清冷忧怨的样子又有点迟疑。
我沾了点朱砂,笔尖在纸上游走,画到唇畔时,一阵恍惚中我抬头看到楼下的树,突然想到了树下接住我的少年,我有点烦躁地丢下笔,用小指尖沾取,莫子初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腕,
“朱砂有毒……”
他似乎以一种我从未发觉的事态长大了,修长有力的手轻而易举地握住了我的手腕,然而我轻轻一挣便挣开了,什么嘛……还是我家反派二少爷嘛
我抹了一点到他脸上,他向前走了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把我推到墙上,撞得我满头问号。
这又是闹哪门子……
他堵住我,炙热的气息喷在头顶,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变成喘息。
我踩了他一脚,他反手捏住我的脸,正要俯身门被推开了。
我俩扭过头看见少言拔出了剑,我没看到莫子初的表情,却看到少言眼中燃起了怒火
乖乖,我也没做什么嘛……
好不容易不打了,这又是干什么?
不过……他们并没有打起来,莫子初放开我,捂住头,一脸不可置信,似乎正经历着什么颠覆三观的事,衣衫翻飞地跑了出去。
有点担心他,也有点遗憾,遗憾少言为什么没砍他。少言收了剑,望着他的背影目光意味深长,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这个年纪年少气盛总是管不住自己。”
我看着他撞了几个同窗,在一片骂声中消失于我的视野中,
“少言,我是不是有点坏,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让你打他一顿……不要打太狠。”
少言低声笑了下,
“他确实该打,过一会吧。”
我叹了声气,负手往外走,这一天天的事真让人摸不着头脑,少爷我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嘶~好恶心
等等,少言居然笑了,提到莫子初的时候笑了……他们……他们……
少爷我心痛,我家靠谱的少言要被拐走了。
我抬头望了望天,树上一对鸟儿依偎,望着湖面,鸳鸯成对,连山门的石狮子都配成对。
春天啊,万恶的春天处处洋溢着万恶的恋爱气息。
我苦大仇深地吸了下鼻子,莫子初你敢挖我墙角,你给我记着,我记住你了。
继续往前走,少言追了出来,似乎想说什么,而陆展元他们也急急往这赶来,脚下的湖面泛着碧色,一旁的少年在玩投壶,十箭九不中。
少言望了陆展元他们一眼,稍稍退回,陆展元与周扬才得以拉着我说,
“梁山伯和人打起来了。”
我一惊,正要开口,少言也拉住我,对我说,
“少倌要来了,最迟下午便可抵达书院。”
“少……少倌吾弟……太好了,我这就去接他。”
我一开心将什么都抛到脑后,转身就要下山,陆展元又拉住我,
“接人的事先缓缓,梁山伯对面有三四人,他只有一人。”
我心中急切,说出的话也变了味,
“梁山伯和人打架关我什么事。”
陆展元有些怔愣,
“你不管人家带人去谈天阁干什么,谁把人带去了谁罩着,要是人被打了要为他出头的。”
我整个人开始恍恍惚惚。
远处是少年投壶中箭的叫好声
我想起才入学的时候我年岁小,同窗们都不愿与我玩,说与我踏青骑不了大马,无法装出逼格,吸引不了路边姑娘少妇的目光。
更惨的是带着我,可能会被姑娘们误会结婚有孩子了。
莫子初便带我去投壶,十箭一箭未中,周围响起了嘲笑声,我生气地将箭扔到地上,第二天莫子初给我带来了话本。
“其实子初也不爱投壶,你看话本我看诗书可好。”
原来真的是他在照顾我。
“少言,你先去山下等我,陆展元带几个人和我过去看看,要是梁山伯带伤了,别管对错把对面人的给我揍成猪头。”
一听打架,这群人比谁都兴奋,一个个争着去,然而你们拿书,拿笔,拿牙签干什么。
悲哀!打架都不会。
“手里东西给我放下,抄凳子。”
同窗们兴奋了,嗷嗷嗷直叫。
少言担忧地望着我离去,而我刚常常因为过于正常与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