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眼底一片笑意,窗外烟雨让他的面容都变得温和朦胧,我突然有些喘不上气,一些人温柔起来带给人的不是安心,而是一种难以言表的诱惑。
这种温柔与少倌包容万物的气质是不同的,就像一只小奶猫蹭到你脚边,喵喵叫,说别客气,请撸。
“好……好啊……”
我转身向前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喷嚏声,回过头,颜真卿用宽大的袖子遮住鼻子,望着我尴尬地笑了笑,眼底带着一点不好意思,
“抱歉,我对猫过敏。”
怪不得眼尾红红的,原来是过敏啊。
“学长,我来抱着吧。”
他从善如流地将奶猫交到我手上,我手法熟练地摸上了它的猫头,颜真卿诧异了,
“它怎么这么乖”
“小奶猫嘛,都超乖的。”
颜真卿蹲下身,静静地看着我手中享受的小奶猫,温热的鼻息拂到我手指上,
“你是怎么做到的”
少爷我可是撸猫小能手,然而矜持这个时候必须要矜持,
“无他,唯手熟而,难道它在学长怀里不乖么”
“不乖,总是折腾会挠我,偶尔还咬我手。”
“那它应该是饿了,应该喂奶。”
颜真卿呼吸明显一滞,皱了下眉头,显然对这种问题完全不在行,
“喂……喂……喂别的东西可以么”
我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更慌乱了,
“你看我做什么”
“不可以哦,学长……必须喂奶哦,它可是个小宝宝。”
他站起身,慌乱地下楼,我挠了挠小奶猫的脚底心,无奈地喵了一下,他大概是误会少爷我了。
“呐这样,把米糊糊放手心里,它就会……学长要不要试试感觉好舒服。”
小奶猫舔着我手心的米糊,他垂下眼眸望了一人一猫一眼,摇了下头。
“身若尺素,四时岁好,说的便是你吧,就叫……大白吧。”
颜真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雨越下越大,我俩躲在屋檐下,颜真卿挡在我和大白的前面,隔绝了大半风雨,
“学长……我想做点大人的事。”
颜真卿侧过脸,平静地问我,
“你想做什么”
我指了指身后的酒字,说,
“学长,我们身后就是酒肆,不进去喝一杯太亏了。”
他转过身,看不清表情,只有幽幽的声音,
“国子学禁酒,你知道被师长发现饮酒是什么下场吗”
“师长怎么可能知道,天知地知我知学长知。”
很好,他已经知道了,颜真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喝酒的过程记不得了,只知道第二天我和颜真卿一同在客栈中醒来,手交叠着手,腿交叠着腿,极其不雅观。
我托着宿醉的头,迷迷糊糊地说,
“我现在是大人了吧。”
他看着身上不整的衣衫,整个人如遭雷击,半晌,
“昨晚”
记忆恢复了一点,我断断续续地说,
“昨晚你说师长一定会罚我,我气不过把你杯中的水换成酒,然后……你非拉着我不让我走,说要罚我,我问你要怎么罚我……嘶~记不起来了。”
“真卿我现在是大人了吧~”
颜真卿脸色不是太好,回答到,
“绝无可能”
我震惊了,我喝的是假酒。
我悲痛万分地要走,颜真卿向我看过来,问我,
“你就这样出去”
此时我的衣袖皱在一起,头发微乱,脸上还带着被布料压出的红痕
但颜真卿看起来绝对比我惨
他躺在床上,衣衫凌乱,腰间的裤子扯得松散,胸膛上带着我鼻尖压出的红痕,和濡湿的口水痕迹,如果此时有人推开门,我俩的清白……估计没有清白这个词了。
我摸了下鼻子,
“昨晚是你硬拉着我的。”
他揉了下额头,似乎完全想不起来昨晚发生过什么,皱起的眉头让人看出他的懊恼,半晌他说,
“你跳窗。”
什么跳窗!少爷我顶天立地
“如果你不跳窗,我们这样子被别人发现,我便投湖去。”
淦!算你狠。
少爷我苦大仇深地推开窗,可怜巴巴地望了他一眼,闭上眼,从一楼跳了出去。
颜真卿仰躺在床上,松散的衣袍遮在腰间,失去的记忆纷至而来,
“我要……要罚你……”
“罚你叫我名字——真卿。”
从业这么多年,颜真卿从未遇到过如此难对付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