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后望去,正好看见一个男孩捧着一个陶罐眼晴乌溜溜地盯着他看。
他抚着额头,摇摇又晃晃,最后眼前的重影实在太多只能不甘心地晕了过去。
我将陶罐扔进周扬怀里,指着莫子初对同窗们使眼色,
“带走带走,捣什么乱,他能砍死你。”
同窗们七手八脚,架着莫子初的肩和腿往屋里挪,少言隔着重重人影,向我望了过来,
“少爷!”
少爷我也一个头比两个大啊,我有气无力地指着周扬和陆展元,
“去,和少言说清楚。”
周扬和陆展元对视了一眼,一脸懵逼,
“马兄,说清什么啊”
“话本的事。”
周扬懂了,他提了下裤腰带,走上前拍了下我的肩,
“大家都注意,马兄是真男儿,马兄在莫子初上面。”
陆展元还不忘补刀,
“马兄亲口说的,那天晚上折腾了一晚,战绩斐然。”
说完这俩货还掰出了一个大拇指。
敲你妈,我站在小板凳上对着他俩就是一脚。
居然陷害你少爷我。
少爷我明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居然没拦着这俩卧龙与凤雏,我悔啊。
我不该对你们的智商抱有希望,你们有智商的话少爷我能当你们头头吗
少言闻言将剑插在地上,他低着头扶着剑,长发打在脸上,声音干涩,
“这种事你以为莫子初能吃亏吗他日你受伤了,哭着闹着求公道你让我剜出心来跪下来求他给你一个公道吗”
少言几乎没有红过眼,那怕练功再苦,他也没有哼过一下。
而我……也从来末想过让少言跪下来过。
“少言……我们”是清白的…
话还来不及出口,少言便提起剑,飞身一跃,踩着众人的肩向莫子初奔来。
这些同窗们啊,只有在关键时刻才知道
他们有多么废
这么多人拦不住一个。
三个打一个打不过也不是说不过去,可你们是一群人啊。
少言将雪白细长的剑架在莫子初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抬起胳膊急速向下,眼看就要削下去的时候一节软鞭稳稳地勾住了他的剑。
颜真卿握着鞭子的另一节,沉稳的目光比谁都冷冰有气势,他凉凉地向我削过来一眼,
“废物,枉你是国子学领头人物连自己仆从都管不住。”
我趴在地上,抬头望了望天,好吧,是挺废的,可人家一品,带刀,少爷我委屈。
从前我就管不住他,现在更管不住了,少倌在就好了。
“学生……学生知错了……”
颜真卿斜眼看了眼前的小子一眼,心里冷哼,他倒委屈了,莫家的少爷差点被杀掉找谁委屈,这会还昏着呢。
罢了罢了,反正也没打算指望他。
“少言你祖父与你父亲一生杀敌无数,却从未将剑指向自己的同胞。”
颜真卿将少言手中的剑拽来,两人距离拉近,一个青年一个少年,不同的气势同样的锋利,两人的对峙吸引了无数的吃瓜观众。
陆展元推了下周扬,
“周扬你说刚才的情况像原配捉到丈夫与外室幽会,一个拼命打一个拼命护,现在是啥情况。”
周扬沉默了一会,怅然道,
“大概是来劝架的老母亲,这种情况应该是劝原配记住身份,要大度。”
颜真卿:少言你身有公职不该当众行凶,身为仆从不该忤逆主人,陛下怜你孤幼,你该心怀感恩,有容人之量。
“这时候原配也不甘示弱,说我乃名门正娶,打小三天经地义。”
少言:我父与祖父为国殉为城殉,杀一个莫家小儿又怎么了。
“接下来老母亲见没招了,就只能说他们是清白的,原配误会了,当然是骗鬼的,但往往……”
颜真卿:你们的事我来时已知晓,莫子初是个好孩子,给他十个胆也不敢犯下此事,我敢担保。
少言:你凭什么担保
颜真卿:我掌律算,从未偏袒过谁,莫子初为人聪慧端方,我以我的清誉保证他不会。周扬口中的话指的是莫子初夜读诗书,这是他的试卷,进步神速。
少言:我且信你,若你骗我,我连你一起杀。
“往往啊……偏偏能骗住原配,大家都知道这事啊,九成问题啊……出在丈夫身上,一个巴掌拍不响,不认栽还能怎么办。”
陆展元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少言揪住我命运的后脖颈,
“走,还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虽然也就一句话的事,虽然少爷我刚才一直忘了说,虽然现在说了也没啥用,但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