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 / 3)

拙宦初无禦寒具,野藤偏有忍冬花。

冲风独立苍茫极,雪意漫天噪万鸦。

--清·江湜 《晚至孤山》

“哎!你听说了吗?”在街边等待鸡丝馄饨的男人凑到同桌有人耳侧说到。

友人挑了挑眉毛,摇摇头,“什么事儿啊?”

“近来江湖两件大事!”男人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友人露出恍然的神情随即又皱起眉,“我只知宫家选亲好似出了乱子,如今执刃已是宫子羽那烂泥扶不上墙的。”说着便噤了声,尴尬笑笑,“玩笑话,玩笑话,另一件是什么?”

“哎呦,宫家的事你都知道,这件事你不知道?”男人啧啧两声,“说起来这事发生的比宫家选亲还早,只是昨个儿才真的定了性。”

“究竟何事?”

男人深吸一口气,把头低了又低,“药王谷,没啦!”

友人面色一凛,“这……”

“可不是吗,谁听了心里不咯噔一声?虽说宫门徵宫精通岐黄之术,可毕竟宫门许久不管江湖之事,若真有急病奇毒还不是得靠药王谷?”男人摇摇头,“可惜了,一个没留。”

“怎么会?药王谷一直是中立一族,只知钻研药理医理,为何会突然灭族?天灾?”友人也凑上前,小声研讨。

男人咧着嘴摇摇头,“哪能?但你还别说,倒也是那么回事儿。”声音一低再低,“是无锋!”

“那不是人祸!”友人攥紧了拳头,却又不敢发作,如今江湖谁敢公然反抗无锋?

男人紧皱眉头答道,“无锋放火烧山,山火整整烧了两月有余,你也知药王谷终日只知探寻岐黄之术,吃穿用度向来是靠谷外供应,山火一烧不仅谷里没了吃食,外边的也进不去,活活饿死啦!如今江湖还成气候的可就真的只剩宫门一家了。”

暗巷之中一个瘦削的身影匆匆略过,几声轻咳隐匿于风中。

「无锋,我必会复仇!」

外面的世界新鲜又危险,看着街上从未见过的摊贩杂耍,忍冬不禁想起父亲说的话,紧了紧身上的单薄的衣袍,将鼻间的酸涩咽了回去。

她本以为此生都没可能踏出谷中半步,于是心心念念做着在谷外畅游的美梦,没成想竟有一日真教她走了出来,竟是因为世间再无药王谷。

她没有家了。

她眼见着谷外山火弥漫,冲天的火光将一切吞噬,有时似乎要将天上的星星都一并烧烬一般,呼吸间都是浓烈的烟尘,烧的肺里都是火气。

她听见孩童啼哭,妇人哀鸣,男人咒骂,时间一点点过去,最后都归于平静。

她看着一开始外逃的人被无锋尽数斩杀,山火越烧越旺,谷里渐渐没了存粮,于是人们发了疯似的寻找食物,老鼠,树皮,药材铺里无毒的药材,最后是……亲人的尸体,她看着活着的人一边干呕一边咽下他们的孩子,他们的父母,最后是他们自己。

她想着这世道终究是疯了。

只有她活了下来。

因为她是药人。

她幼时艳羡旁人吃肉食鱼,她自己只有除夕时才能喝一口热粥,平日除了汤药就是药丸,最后吃一些还未晒干的药材就像旁人吃水果一般,寻常药量早已不会在她身体里掀起丁点儿风浪。于她眼里毒与药不过就是吃食而已,最后她竟是靠吃着毒草活了下来。

真是讽刺。

无锋搜山,显然没有想到还有人活着,只是草草看过便离开了,于是偌大的山谷最后竟然真的只剩下她一人。

穿上母亲死前还在缝制的衣袍,带上父亲的腰牌,秋风乍起,吹透了飘荡的心,那一刻忍冬终于明白,她与这世间再也没了联系。

她要去寻找一个能助她复仇的地方——宫门。

江湖不止一次逼药王谷在无锋与宫门之间做出选择,不过,医者仁心,药王谷不愿淌这浑水,只想治病救人,没成想祸从天降,无锋赶尽杀绝,如今竟是给了忍冬选择的理由。

她跑了三天三夜,饿了就吃山上的药草,渴了就喝谷间的溪流,最后竟真被她找见旁人无论如何也寻不见的宫门的影子——旧尘山谷。

虽说都在谷中,药王谷却从未像旧尘山谷一般热闹,忍冬在人流中穿梭,心里只觉得恐惧,但又由不得她后退半步,她只能向前走,一直走,走去那高阁,总能找到复仇的办法。

宫门 长老院 议事厅

“报!”

“何事喧哗?”坐于上首的花长老眼中透出一股责备,现下宫尚角刚刚证实贾管事是无锋的魅,大敌当前,宫门合该同仇敌忾,如今宫尚角不服,提起后山试炼,正是关键时刻怎能被打扰。

宫尚角只是垂了垂眸,往旁边撤了半步,好叫侍卫上前禀报。

“宫门外来了个姑娘,说是……说是……”侍卫抱着拳踌躇半刻,见到一旁的宫二先生的目光如针刺般向他射来,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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