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祀(1 / 2)

锦文二十四年,北凨,青州。

华灯初上,长街被照亮,宛如白昼。

今日上元,免了宵禁,家家户门皆开,灯火通明,人们都聚在长街之上,显得街道更加拥挤。

灯笼在空中飘摇,映亮了花车上翩翩起舞的少年,他身披五彩轻纱,缀着铃铛,每跳一个舞步铃铛都会泠泠作响,宛若一只彩蝶在空中翻飞,轻盈又美丽。而比那舞步更加让人着迷的是那少年出挑的容貌,被灯火照亮的一头红发翻卷飘扬,一双墨绿的眼仿佛含有水光。

一曲终了,花车走到了长街尽头,驾车的汉子放下云梯,退到一旁。只见那少年赤着脚,一步一步下了花车,行至路的中央,白皙的足下竟是绽出一朵雪白的玫瑰。

惊异的目光将少年包裹,可他仿佛没看见人们审视的目光,和从眼眼睛深处透出的恐惧。

那是一种看怪物的眼神。

此街名曰启明,街的尽头有一观星台。那少年步步生花,白金色的藤蔓从花蒂下冒出来,他所过之处,是一片花海。

他一步一顿地登上木梯,花藤卷着圆白的花苞瞬间攀满了木梯的扶手,在他路过那些花苞时,一瞬间,千万朵花同时绽开,人们仿佛能听到开花时花瓣伸展的沙沙声。

不多时,他登上了高台,而白金色的花藤和雪白的玫瑰已经将整座高台缠得密密实实,自始至终,少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但他的神情却让人吵闹不起来,像是深林里的小潭,宁静而悠远。

他来到高台的边缘,轻轻的坐下,轻纱广袖在空中摇曳,金铃随风轻响,很好听,红发柔顺的披在肩上,鬓边的碎发被微凉的、还未散尽的冬风吹起,他看起来好像谪落的仙人一样。

少年纤长的睫毛垂下,如帝王般俯视着地上的人们,募的抬头,墨绿色的双眸看向漆黑的夜空中,闪耀的天狼星。他坐了很久,久到人们站不住,熙熙攘攘地散去。

是啊,又有谁会为他停下呢?不会有吧,少年淡淡的想。

“你在做什么?!把我的生意都搅黄了!”那架花车的汉子不知何时也登上了高台,一脚踩倒了一片白玫瑰。

少年微微蹙眉,却被汉子抓住胳膊直接从高台边缘提了起来,那汉子拎着他,像拎着一头卑贱的畜生:“你知道我会损失多少银钱吗?!杂种!要是赚不回来,我就把你从这台子上扔下去!”

“行了,熊桢,”楼梯上不紧不慢地走出一个干瘦的男人,“祀乃我教圣子,你若敢对他不敬,又或是伤了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赵途,你什么意思?我既买了这小子一夜,如今时候未到,他还不归你管!圣教圣子又怎样?还不是被你带出来做生意!”

“哼,傻子。”赵途冷笑,唇角上扬,颇有嘲讽的意味,他从熊桢的手中拉过那个被叫做祀的少年:“你自己做的那些污糟事心里没点数吗?”

熊桢一愣,随即惊异地看向赵途:“你怎么会知道……”

对方没理他,自顾自拉着祀下了高台,消失在人声与灯火之间,谁也没注意到的是屋瓦上,上元的灯火都照不到的地方,掠过一瞬模糊的人影,没入黑暗之中。

卯初,城东。

那是一座古老的寺庙,庙很大,尖尖的飞檐向上翻卷,檐下挂着的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寺庙的门口挂着小楷撰写着“圣教”的牌匾。

祀推开庙门,绕过寺庙内熟睡的杂役和僧人,轻轻地转过一道圆形的拱门,进了后院。

夜晚凄冷的风吹过,但祀并不觉得冷,只是在风声中好像还夹杂着不同的响动。祀警觉起来,他装作不经意的环视四周,冷白的手指拂过青石垒成的院墙,余光却落在了身侧房屋的飞檐上——那是他住的屋子,而那飞檐上不知何时却是落了一只周身漆黑的鸟。

祀的视力很好,即使在夜晚也并不会被影响,他看清了,那鸟头具羽冠,浑身乌黑却不似乌鸦,尾羽修长,下垂的弧度优美而华丽,却又带着若有若无的妖气,给整只鸟平白添了一丝诡异的气质。

那黑鸟好像发现自己被注意到了,舒展双翅作势欲飞,可下一秒,一只素白的手突然出现,横在了它的脖子上,五彩轻纱伴着铃声飘飘荡荡,它动作一顿,抬起头瞪着面前的少年。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是谁指使你的,为何跟踪我们?”

很清冷的声音,黑鸟的第一反应竟是觉得这个少年本就该有这样的声音,面前的人分明没有张嘴说话,可声音却像是直接响在它的耳畔,直击灵魂,让人从心里开始恐惧这个少年。

黑鸟被吓得震了一震,大脑一片空白,随即便反应过来:“他知道我不是普通鸟?!等等,他发现我跟了他一路?!”

一阵无与伦比的挫败感浮上心头,而面前的少年似乎不打算杀了他,只是质问罢了。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祀瞬间从屋瓦回到了地面上,来的是一个身着青衣的中年男人,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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