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1 / 2)

中都的冬日比南疆要寒冷许多,风声猎猎吹打着未扣紧的窗楹。浓墨的乌云笼罩着整片天空,月光从缝隙中漏下一缕清冷,直抵人的心窝。

年关岁底,都城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贴符挂红,热闹非凡。相府别院却显得清幽异常,一盏寒灯摇曳闪烁,除了几个伺候的下人,院里一如既往的孤寂。

女子身上只着一件粉色薄衫,一袭长发不曾挽起,眸光幽幽地飘向窗外,院里的枯枝上渐渐积了一层白雪,屋脊廊桓都换了颜色,朔风掠过,刺骨的寒意直往屋里钻来。

侍女碧秋轻轻掩上了门扉,转身替她披了件狐裘风衣。

“夫人,早些歇息吧,相爷今晚怕是脱不开身了。”

江晚吟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喃喃道,“我再坐会,你要是困了就先下去吧。”

碧秋自她还是公主时便跟在身边,见她如今这般伤神,无奈轻轻叹息一声,退了出去。

今晚是大年三十,皇城内外被装点得金碧辉煌,一派热闹景象。宫里照例设有宴席,如他那般位高权重,必然是不能早些回来的。往年,她也会坐在盛大的宴席上,享受来自朝中权贵的敬意。而今,自己只有他一人了,这样的等待是漫长的。

忽然外面传来踏踏的马蹄声,踩在新雪上面,伴随着轻微的压实感。她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站起身来,是他回来了。果然,她对他来说,还是重要的。

门被推开,伴随着一股冷风,一个颀长高大的身影在门口抖了抖肩上的积雪。隔着屏风,江晚吟知道他在脱靴更衣。他一贯不多说话,气息冷凛却能让她心头一颤。

相距不过数丈,她仿佛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就是这张冷若冰霜却英俊逼人的面容,让她意乱情迷失了方寸。她低低的道了声,“夫君,你回来了”,眼里却是掩不住的惊喜,她原以为今晚等不来他了。

她口中的夫君,便是当今权倾朝野的宰相钟楚怀。年纪轻轻就已身居权臣高位,三个月内覆灭先太子多年谋划,上千人尽数斩首于西市,却独独将她这个先太子妃摘了出来。

钟楚怀冷冷应了一声,“久等了”。只一抬手,那件狐裘风衣便直直落在地上。那手熟练地解开粉红轻衫的系带,露出一抹白嫩的香肩。

江晚吟身体一颤,脸颊绯红,饶是两人同房这么多次,她还是无法摆脱那一丝羞耻。

钟楚怀没有怜惜她那微不足道的尊严,继续褪去她的中衣,目光灼灼地从头到脚打量着她,像是在欣赏一件饰品。

江晚吟被他看着有些不自在,正欲抬手轻轻遮掩,却被他推至榻上。丝绸的光面触到肌肤有些微凉,羸弱的烛光拉出斜长的影子,映得他半边脸阴森冷酷。

他的手抽丝剥茧地游弋,江晚吟羞赧地与他对视一眼,飞速将头瞥向一侧。这张脸有着极不相符的身躯,她能感受到他贴在身上紧实的线条和有力的肌肉,此时她脑海中只能想到一个词——人面兽心,还有……兽身。

江晚吟眼神迷离,红唇欲滴,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双手指甲紧紧嵌入腰间肉里。屋外寒风呼啸,不会有人听见,更何况这处别院本就是他特意挑选。可她依旧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响。

“臣妾身子骨弱……求夫君……”

钟楚怀丝毫没有怜惜的意思,俯身狠狠咬在那粉嫩的耳垂上,留下一排鲜红的印记,左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正,目光幽深的盯着她:

“求我什么?求我和那废物一样不中用吗?”

底下人身形一滞,钟楚怀眼神依旧冷峻倨傲,低头衔住两瓣红唇,并不管她如何告饶。新年的鞭炮声响彻全城,即使这样清净的院落,也能听见。折腾至三更过后,他才意犹未尽的放过她。

她腰肢酸软,无力地瘫在床上,被褥上尽是两人缠绵过的痕迹。钟楚怀未婚无子,多年来房中也没有个贴心人,无人知晓他是何打算。下人称她一声夫人,其实自己连个姘头都不如。可她还是想有一天,他能给自己一个名分。为此,她可以屈居在这冷冷清清的别院,她可以忍受深夜孤独的等待。

钟楚怀起身穿衣,他从不在这留宿过夜。江晚吟踯躅着,要不要趁这间隙告诉他。

“夫君,今日请大夫来瞧了瞧”,她偷偷打量着他的神色,“大夫说……说是有了。”声音几不可闻,但她知道,他听清了。

钟楚怀轻轻皱了皱眉,将擦手的帕子丢在一旁,冷冷哼道,“谁的孽种,我不稀罕。”说完径直出门而去,只留下大开的门扉和无尽的冷风。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旁人都说母凭子贵,自己却像个破烂货一样,遭他嫌弃。她想说,孩子才三个月大,三个月他不可能是别人的。她还想说,萧清允待她相敬如宾却又冷漠疏离,行房次数屈指可数。不然自己也不会因为多看他一眼,便误了终身。

她并没有奢望用孩子要挟他给自己一个名分,如他那样手段狠辣的人,他不想给,绝不会有人可以强迫他。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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