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地上有两个黑影平躺着。泠尘蹲下来,伸出两指放在其中一人鼻息处,探了探,摇摇头道“没气了。”这两人正是被派到右边树林巡查的将士。乍一看,死相竟生出一丝诡异。两人双目怒睁,好似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似的,嘴巴也是紧闭着的,似乎生前最后一刻并未受到惊吓,亦或是遭到袭击,腰上的剑刃也未出鞘,双臂也无任何被人砍伤的刀剑伤痕,甚至双脚上的鞋袜都是完好无损的,让人好生奇怪。
官亦安盯着这两具尸体状态正思索着原因。这时,迟楚洛道:“皇兄,这凶手可真有点意思。竟做到杀人于无形之中,还留了完好无损的皮囊给我们。”
官亦安听着,点了点头:“此事恐怕另有蹊跷。”而在一旁,被这情形吓呆住的老赵,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偷偷扯了扯旁边人的衣袖,捂着嘴悄悄地对他道:“头儿,我怎么感觉他俩的嘴巴在动啊?”
值班领头轻声道:“瞎说什么!怎么可能!”
老赵愁眉,心里犯嘀咕,难道我眼花了?
泠尘注意到身后俩人的动作,转身问到:“你们在说什么?”
这两人突然被这么一问,官亦安和迟楚洛也转头看向他俩。“在动,确实在动,我也看到了。”值班领头颤颤地道,同时一只抖得不停的手臂直直指向前方。
官亦安三人立刻警觉,转头看向地面那两具尸体。迟楚洛嘴里念了个诀,手心升起一团明火,更加照亮了眼前的情形。
三人瞳孔骤缩。没想到,不到半个时辰,两具尸体竟发生异变。
在月色的笼罩下,树林里朦胧一片。老赵跟值班领头的确没有看错,虽说站的位置比较靠后,但他俩手里举着火把,在火星炎光的映照下,前方之景当真会看得更实切清晰一些。
官亦安警惕道;“大家当心。”
那两具尸体的眼睛越来越突出,好似里面有什么东西想到冲出来,在不断往外面挤。腹部的皮肉也在持续向上移动,脸两边的腮帮子在不停地鼓胀,紧闭的嘴巴在跳动,好像口腔里的东西快包不住似的,想一破而出。
官亦安和迟楚洛都分别一只手已扶在剑鞘,双目紧盯两具尸体的变化。泠尘也早已拔出剑站在值班领头和老赵的前面。
此时这几人的四周,仿佛如死水般安静,静得可怕。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一团黑色之物,伴随着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呼啸而来,冲破树林的宁静。那声音不仅让人听得头皮发麻,也令人的心里一顿狂躁,仿佛许多指甲同时在快速磨擦地面一般瘆人。
迟楚洛立刻了然,大声吼道:“静耳!”三人立刻使出法诀,双耳处现出浅浅灵光,瞬间屏蔽周围所有的声音。泠尘也快速圈出一个屏蔽圈,罩在另外二人身上。
天玄,裂炎双双出鞘。“叮”的一声,刺向两具尸体的喉咙之处,两把利剑散发出的锋利剑气,霎那间,将那团黑色之物震得稀碎。不仅如此,两把利刃的剑气,蔓延至尸体全身,似乎还在彻底厮杀着尸体内部的古怪之物。
没过一会儿,刚才微微鼓胀的腹部和脸颊的腮帮子,这些肉皮好像缺失了支撑物一般,松松垮垮地一下子凹了下去。那两颗圆鼓鼓突出的眼球,也硬生生地掉进眼眶中。好一副令人连连叫哀的凄惨状,尸体腹腔仿佛被榨干,整个就皮包骨的样子,跟最初的样子简直天壤之别,估计放到自己的亲人的面前,都不一定认得出吧。
“对不住了。”官亦安念道。天玄剑剑尖划破一人胸腹皮肉,皮肉往两边一翻,里面的东西让在场众人都微微一震。
没了。
这人的五脏六腑全没了,只有一团密密麻麻的黑色破碎之物嵌于皮囊之内。
迟楚洛随即也用裂炎剑尖挑破另一具尸身的胸腹。不出所料,皮肉之中果然也是同样一副景象。然后拖起手心焰,往黑色处照亮。大家这才看清,那团发出尖锐嘶叫的黑色之物,究竟是何物。
竟是吸血蝗虫。
这两具尸体腹腔血肉早已被吸食得一干二净,隐隐还能瞧见森森脊柱白骨。
迟楚洛奇道;“皇兄,我们距南江州还有将近一半的路程,竟在行路中途位置就碰上这玩意儿,叫人好生奇怪。”
当今苍炎国地大物博,幅员辽阔,整个国土分成了八个大州,位于正中心的一州便是苍炎州,也就是国主陛下的权利中心处。剩下七州,由国主大人直命委派的七位州守分别各自管辖。而七州之一,南江州,正是他们一行人即将到达的,闹得州民整日惶惶不安,被吸血蝗虫所折磨的祸源之地。
官亦安点头道:“的确。何况这吸血蝗虫,偏偏就只攻击了这两人,另外两人竟安然无事。莫非是故意引我们来这里?”
两人心里暗念,此事定不简单,此地也不宜久留,先回营帐将今夜之事,通知给其余将士,再进一步讨论。
官亦安转头道:“泠尘,你先将另外二人带回营帐,我跟公主随后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