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放凑趣插嘴说:“真的很好听,的确配得上六个十分呢!
十分委婉,十分新奇,十分悦耳,十分……十分……
嘿嘿,刘放没学问,还是让王长孙来夸吧。”
叡不理曹会刘放,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看着初见月问:“为什么你唱的歌,我都没听过?是你自己写的吗?”
“都?”
初见月也扭脸看他,“你还听过我唱什么了?”
。
“你……你别管,”
回想起仪鸾殿里的惊鸿一瞥,曹叡就禁不住全身的血都往脑子里冲,红着脸搪塞道:“你只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不是。”
初见月撇撇嘴说:“我哪有那种才华?”
菜肴摆上食案,曹叡吩咐下人们尽数退下,只剩他和初见月两个,隔着对食案,面对面坐在合榻上。
初见月低头看着并在一起的两张食案,不知怎么就想到“对食”这个词,忍不住掩着嘴“哧哧”直笑。
曹叡脸上不自觉就挂出笑意来,“你一个人在那儿偷笑什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出来给我听听。”
“思傲君,咱们大汉朝的宦官,有没有和宫女搭伙过日子、做假夫妻的?”
“宦官也可以娶妻纳妾、过继子嗣,为什么要和宫女假做夫妻?”
“哦,那就没事了。”
初见月转开话题说:“思傲君今天表现得特别好,让人觉得很可亲。”
曹叡理解不了初见月的跳跃思维:无缘无故说起宦官,又突然一个大拐弯拐到自己身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
“夸你今天和气啊!”
初见月皱着鼻子说:“以前看你,和个‘黄河清’一样,成天不服不忿的。”
“你在说什么啊?”
曹叡崩溃道:“你说点我听得懂的,‘黄河清’是什么?”
“黄河百年难得一清,包拯寡色笑,人比其笑为‘黄河清’;你也差不多了,经年累月板着一张脸,你就是个‘老阴天’。”
“肥了你的胆,竟敢借机骂我。你才是个‘老阴天’!”
曹叡抓起个鸡蛋,在初见月脑袋上一磕,低头剥着蛋壳问:“包拯又是谁?”
初见月揉着脑袋笑:“包拯是‘老阴天’么!成天黑着一张脸,人送外号‘包黑子’——你以前是‘曹黑子’。”
“我讲个笑话给你听,”
曹叡笨拙地一小块一小块往下揪着鸡蛋皮,不动声色地说:“有个纨绔子,家里给请了西宾授课多年。
授业结束,他家阿翁为了考较儿子学业,命他一晚上的时间作诗一首,第二日一早呈上来。
纨绔子整晚抓耳挠腮,写不出一个字;只得一边逗着鸟,一边让下人给他念《孟子》,想寻章摘句找些灵感。
结果鸟儿从笼子里飞了出来,纨绔子只得指挥下人,吵吵嚷嚷地抓鸟闹到大半夜。
好不容易坐下来看书,又听到隔壁爷娘口角,吵得沸反盈天。
纨绔子也不折腾了,绞尽脑汁把一晚上的事,拼凑成了一首诗:‘梁上飞三百,灯下走万章,隔壁爷和娘,一夜夫妻相打’。
意思是说三百铜钱买的鸟飞到了梁上,自己在灯下读孟子的《万章》。
因为第四句多出个字来,自己又不会改,纨绔子只好把诗先拿给先生看,先生随手把最后一个‘打’字圈掉了。
第二天一早,纨绔子把诗呈给他家阿翁;阿翁看后勃然大怒,劈头赏了他两个大巴掌,在诗稿上批道……”
他把剥得浑身是疤的鸡蛋,放到初见月盘子里。
初见月听得聚精会神,眼巴巴问道:“批的什么?”
曹叡抓起个带壳蛋,冲着初见月额头,“啪啪”两声敲碎,大笑着说道:“批的是——‘欠打’!”
初见月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立刻抓了满满两手鸡蛋,扑过去就要报复。
曹叡笑着歪倒在合榻上,初见月不依不饶按住他,把五六个鸡蛋全用他的脑门磕碎了。
桥家住邺城城东,三进小院,府宅不大,前院与中原人家相差无几。
二进院就开始明显带有西域特点了,院内种着葡萄和花草盆栽,葡萄架下放着张大床,足够三四个坐在上面喝茶聊天。
桥欣接到门人禀报早已迎了出来,黄头发绿眼睛,胡子是卷的,比现代维吾尔人长得更像欧洲人。
进了内院,只见廊檐彩画、彩绘木门,门面镶边贴花。室内铺着色彩艳丽的地毯,墙上挂满刺绣,壁橱里摆满各式各样的餐具。
客厅正中放着张又大又矮的茶几,茶几铺着好看的桌布,上面摆满了一个个木盘子,里面盛着各种水果、干果、花式点心和馕。
初见月忍不住笑了:她去过新疆,没想到新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