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想,自然是死了。
冯太医都说了,活不过三更,那沈翊就绝对不可能看得到第二天的日出。
既然如此,眼前这个颐指气使的二嫁公主,还有什么好怕的。
反正她下半辈子就只能老老实实地替沈家守寡,再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公主,时辰耽误不得,就让奴才替驸马更衣吧。”庄福皮笑肉不笑地对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几个太监撸起袖子进了内室,一副要把沈翊扛走的架势。
金玉奴瞬间就急了!
那还得了,沈翊如今是她修炼的鼎炉,怎么能让人抢走!
金玉奴闭上眼睛,快速将刚才吸收来的煞气炼化进灵台,随后金眸一抬——庄福瞬间就被摄了魂魄,转身给了身后一个小太监一巴掌。
“放肆,你爷爷我的屁股,也是你能踢的!”
小太监一脸懵逼,委委屈屈:“爷爷,我,我没踢你屁股啊。”
“不是你是谁!我告诉你,我身后可有皇后娘娘替我撑腰呢,你们也不睁大眼睛看看清楚,现在这宫里谁说了算!”
只见庄福越说越来劲,越说越大声:“你们一个个的,当初就知道巴结韩振那个杂碎,现如今,就连太后她老人家,都得看我的眼色,靠着我巴结皇后娘娘呢!”
小太监们一听他这话,个个面如死灰,抖如筛糠,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个庄福怎么回事,竟然跋扈到了这个地步,连太后娘娘都敢拿出来编排,不要命了吗?
庄福见小太监们看着自己,一脸为难的模样,以为他们还在看不起自己,不由得怒道:“当初要把柔福公主嫁给那个王雍,太后娘娘不同意,结果呢,你爷爷我一出马,太后立马就同意了,你们说,我这脸面……”
小太监们腿一软,立刻瘫倒在地上。
爷爷呀,这话背后说说就得了,怎么,怎么能拿到明面上讲啊!
要知道,这座院子可是和皇上的行宫紧紧挨着的呀。
平时院子里有个鸡鸣狗叫,那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此时的大喊大叫。
果然,没过多久,另一个太监急匆匆地带着侍卫跑了进来,将一干人等全部捂着嘴带走了。
金玉奴笑眯眯地盘腿坐着,嗑了一地瓜子,等人全都走光了,她才踮着脚,像偷鸡的狐狸一般把门给关了。
走回床边,撩起帷幔,沈翊那双水墨一般的眸子恰好抬起,两人看了个对眼。
金玉奴忍不住得意地摇头。
啧啧,瞧瞧她的夫君,比姐姐们找来的那些可好看多了。
心里美滋滋,脸上笑嘻嘻。
金玉奴光着脚重新爬回床上,握着沈翊的手仔细感受了一番,确定再也吸不出一丝煞气后,不由得有些失望。
怎么这么少。
她只知道鼎炉可以助她吸收煞气,但怎样才能吸收得更多,又怎样才能重新恢复等一应方法全然不知。
金玉奴鸡飞狗跳地长这么大,第一次对曾经不学无术,修炼总是偷懒打瞌睡的自己产生了埋怨。
沈翊错开金玉奴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扭头过去,微侧的脖颈上透着可怕的淤痕。
“刚才,多谢了。”
金玉奴困惑地眨了眨眼。
他在感谢我?为什么感谢我?
因为我没让人把他抢走吗?
“不用客气,毕竟你是我的鼎……夫君,我怎么能让人把你抢走呢?”
要知道,他们青丘狐族最是护短和小心眼,自己的宝贝,别人多看一眼都是不行的。
沈翊瞟她一眼,细长微挑的眼尾微微泛着桃色,像是无路可走的凶手临死前不甘的挣扎。
凶狠决绝,又暴露了自己的软弱。
金玉奴此人最擅长打蛇随棍上,见沈翊对自己不再一副见着仇人的模样,立刻厚着脸皮又往人家怀里钻,钻着钻着还有些不满足:“你能不能把衣服脱了。”
她想起以前听五姐姐说过,她之所以和姐夫脱光了衣服抱在一起,是为了双修。
双修就是夫妻之间为了精进修为,同求大道之法。
若是她也和沈翊一起脱光了抱着,进行双修,说不定就能吸出更多的煞气。
金玉奴越想越有道理,带着满脸兴奋的神色便要扒沈翊的衣服。
沈翊双眸一寒,立刻出手反击。
“你再这样,我便不会手下留情了。”
金玉奴觉得被抓着的手腕并不怎么疼,便嬉皮笑脸道:“再怎样?这样吗?”
两人正缠斗在一块,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金玉奴不高兴地从沈翊胳膊下探出脑袋,只见一名身穿华服的宫女站在了帘后,趾高气扬道:“皇后驾到。”
皇后怎么来了?
金玉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