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头的卖瓜大叔也傻了眼,思索是不是自己下手太重。
看着眼前犹如春晚小品的一幕,姜月忍不住以手扶额,这熟悉的情景,熟悉的画面,妥妥就是碰瓷现场啊。
眼见着那老妇人搂着儿子,口口声声的控诉安昌县民风刁恶,与姜月这种人间败类混在一起,安昌县没有王法之类,有几个穿着公门衣服的人走了过来。
“此间发生何事?”
那老妇人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扑上前去叫喊道:“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莫怕,本大人在此,你尽管将冤屈讲述出来。”
公门中人身后露出一张斯文的面孔,那人虽身着便衣,但气质不俗,那人身后跟着的,正好是兰县的县令。
姜月此时也反应过来,这几人在安昌县唱了好一出大戏,什么可怜的母子,无处伸冤,安昌县暴民打人,这怕都是安排好的,此时只能赶紧让人找谢安过来。
就这一会的功夫,那老妇人已将安昌县从上到下污蔑一遍,什么当地县令纵容罪臣之女偷盗自家祖传秘方,还有什么为了讨回公道当街被打。
这一番颠倒黑白阴阳的话语听得围观百姓愤怒不已,兰县县令脸上却露出满意的微笑。
“张大人,你看这安昌县民风,实在是,哎。”
兰县县令举起衣袖,一副心疼不已的样子。
“我本以为谢安到这里知道悔改,谁料还是老样子!待我秉明圣上,定要治他个监察失责之罪。”
“还有那个姜家罪臣的女儿,被流放到这还不安分,和男人勾勾搭搭的,我看那种罪臣家眷,就应该直接处死。”
听到此处,张大人脸上却露出不太满意的神情,而兰县县令见张大人没有回话,脸上得意之色更甚。
将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讲了起来,颇有茶馆里说书先生的风范。
已经赶来的谢安站在人群后面看着,倒也不做声,想看看这位同僚还能编纂出如何清奇的故事。
直到那故事连张大人也听不下去,出言打断,谢安施施然走上前去。
“下官谢安,不知御史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请大人莫怪。”
张大人伸手扶起谢安:“谢贤侄许久未见,我受你父亲之托,路过此处,刚好来看看你。”
“对了,你父亲托我问问你,韩家姑娘那件案子,你可知错?”
谢安整整衣袍,脸上表情不变。
“谢安还是之前那句话,谢安没做错,何来的认错。”
“你你你!罢了,那姜家一家现在何处,带我去见他们。”
“张大人何出此话?”
“此事不该你管,世叔劝你一句,这世上的事,不该管的就不要管,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兰县县令谄媚的笑着:“大人,这里走。”
谢安见情况不对,赶紧跟上,姜月也偷偷跟在这支奇怪的队伍后面。
来到姜家门口,兰县县令一马当先的大力扣起姜家大门。
巨大的响动传来,姜母放下手上的活计,站在原地想了想,拿着擀面杖前去开门。
刚一开门,就见一陌生男子想要闯进自家,姜母抬手就是一擀面杖。
兰县县令哪里能想到姜母看着柔柔弱弱的,居然如此暴力,一个你字还没出口,就翻着白眼躺在地上。
“嫂夫人近来可好?”
惊魂未定的姜母回头就看见丈夫朝中曾经的好友,御史张清枢站在自家门前。
见姜母迟迟没有动静,张大人忍不住开口:“嫂夫人不请我进门一叙吗?”
姜母回过神来,以袖遮面,神色冷淡:“我一介罪臣之妇,实在不配与大人一叙,大人请回。”
“清庭,你我竟然生疏至此,你连句话都不想在和我说吗?”
听到此话,姜母停顿片刻,依旧头也不回的走回内堂,关上房门。
而这时,周围百姓不知得到什么风声,一大群人围在姜家门口,看的谢安也有些奇怪。
“张大人,您来此处不只是为了和姜夫人叙叙旧吧?”
张大人神色一凛,理理身上衣衫。
“谢安接旨,朕今着张青枢前往安昌县,对当年军粮失踪一事进行调查,西北各地官员以及军营驻军守将,皆需配合调查,见此旨,如朕亲临。”
谢安跪在地上行礼,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站在人群中的姜月同样震惊。
明明所有证据都在洛蕴川那里,尚未呈送给天子,怎么会突然就要重查当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