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中旬的午后,太阳难得躲在云后偷闲,稍一瞬,黑云压城,令人无法喘息。
婺城东区停了一天的电,在阴天的环境下,空气闷得人喘不过气。在南方,下大雨之前,都会大水蛾在半空中乱飞。
程桑和余珠两个人抱着从水井中刚捞出来的冰西瓜,准备去巷口蹭块板凳坐着聊天。那边已经围了很多人,摇着蒲扇,凑在一块唠家常。
余妈妈从窗户探出半个身子,正在和邻居家王阿姨聊天,眼睛瞥到正要走来的程桑和余珠,从窗台拿起两把蒲扇默契的递给坐在窗边的王阿姨。
余珠接过扇子,在杨奶奶帮忙拿的凳子上坐下。
两个人坐在人群中间,话题很快就转到她们身上。
“又又,你们什么时候开学的呀?”
“我们明天就去学校了啦。”程桑放下西瓜。
“这么快呀!”杨奶奶熟练的操起放在一边的西瓜刀对着西瓜比划。
“对啊对啊,我们现在马上是高二了,肯定会早点开学的,杨奶奶,我不想去学校。”余珠抱着杨奶奶的手臂撒娇,指着最大块的西瓜:“奶奶我要最大块的。”
杨奶奶笑得脸上的皱纹堆砌在一起,拿起两块个头比较大的西瓜递给余珠和程桑。
余妈妈恨铁不成钢,语气还带着稍许嫌弃:“每天就只想着吃。”
午后三点多,终于下了一场暴雨,巷口撑起了大雨棚,空气变得清新,挟裹着雨后泥土的潮湿。
下完一场大雨,暮色正浓,巷口的人慢慢都散开回家做饭,余珠靠在程桑的肩膀上,生无可恋的哀叹:“又又,你说,我的作业能不写么?”
“我也不想写,可是不写明天会完蛋的吧,今天晚上又得熬夜了……”
程桑无力地抬起手抹了一把脸,扒拉开余珠的脑袋站起身往家里走:“我回去写作业了。”
余珠站起来麻溜地收拾好巷口的凳子,朝程桑挥挥手从窗台跳进家里。
程桑回到家,还是没有电。
她叹了一口气,打开了台灯,掏出数学作业打算赶紧补完。数学作业是年段里的老师统一布置的,不管在哪个班级,都是会回收检查的。
程桑头疼的看着眼前的天文,打开了前两天从班长那里讨来的答案。
第二天程桑在书桌前醒过来的,窗户一晚上没关,程桑吹得有点鼻塞。
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来电了,但客厅还是昨晚那样,那盏被程桑意外打开的壁灯从昨晚一直亮着,没有人回来过。
程桑叹了口气,收拾好自己,外面的余珠已经在嚎了。
“又又,你好了么?”
“马上。”程桑关好门往外走,余珠拿着两人份的早餐等在巷口。
“我妈猜干妈肯定又没回家,所以多做一份给你。”
“唉,干妈简直是神算子。”程桑吸吸鼻子。
余珠笑起来,掐住程桑的脸蛋:“要是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啊,又又。”
程桑拍开余珠的手:“别搓我的脸!”
从婺城东区苍杳巷到婺城一中要坐公交十几分钟。程桑和余珠正好赶在教导主任抓迟到之前抵达教室。
班级里闹成一锅粥,刚分到新班级里,熟悉的同学凑在一块聊着假期,嗓门一个赛一个的大。
余珠甩这书包坐到自己的老位置,第四组倒二排,旁边是原本班级的一个男生杨禧。
程桑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两只手指头曲起来,在桌上扣了扣。
“同桌,你听什么呢?”
一旁的人还是没有反应,程桑无奈扯下他右耳的耳机:“你听什么呢,这么入神。”
程桑一边说着,一边把耳机塞进耳朵里。
“英语听力。”
“你好无趣啊。”程桑扯下耳机,塞回许淮津手里。
“就是就是。”前面的余珠转过来,“也不知道我们家又又如何忍过和你当同桌无聊的日子……
”
许淮津懒懒的抬了一下眼皮,好笑道:“和我当同桌,你很无聊?”
“才没有,没有!”程桑脸上堆起假笑。
“真没有?”
“真没!”
余珠看着两个联合演着一出,笑着转过头继续和杨禧唠嗑。
新班主任很快就进来,是原本二班的班主任。姓闫,全名叫闫春芬,教英语的。
听原来二班的人说,闫春芬因为出生在春分,所以取做春芬。
但同学更愿意称呼她为阎王,她带出来的班级,高考英语基本在一百一左右,没有英语早读的日子,中午放学时间自动延后到十二点半。
闫春芬从前门进来的那一瞬间,哀嚎声四起。本来兴致勃勃在到处张望的同学,都瘫在了课桌上
。
闫春芬走上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