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玩闹过后,宋亭晚先将秦溯寒裹上布巾送回床榻,自己又草草沐浴一番。
临睡前,她侧过头去:“砚书怎么说,王盈月买的什么药?”
男人笑意很深,凑到她耳边意味深长道:“安胎药。”
宋亭晚讶异地瞪大双眼,有一种直觉:“不会是蒋云的吧?!”王盈月连原身弟弟都想抢走,更别说原身心上人了。
她八卦地想,莫非蒋云这几年都未成亲是因为和王盈月搞在一起而心怀愧对?
“这你就得问王盈月了。”秦溯寒转身抱住她,柔软的唇瓣贴在脖子上痒痒的,宋亭晚笑着缩起脖子,又推开他,“别闹,你的病还没好呢。”
“另一瓶是什么?”
“只是普通的迷药。”
迷药?就知道王盈月不安生。
“不行,我明天就要去见蒋云。”捧住身侧人的脸亲一口,安抚道,“今晚早点睡,等你好了我们再玩。”
说罢翻身一滚,离得老远。秦溯寒没吭声,耐心等她睡着后,又将人捞回来夹住。
蒋云在第二日收到了一封署名“寒”的信,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的桌案上,府中人毫无察觉,信中说邀请他午后到柳河边一聚。
名中带“寒”的,他只记得一人。
一个他偷偷嫉妒到发狂的人。
早在婚讯传到远州时,他惊怒之下将秦溯寒查了个底朝天,甚至让人绘了一幅画像,是和他截然不同的人,秀逸,端正,不似他......一个粗俗的莽夫。
除了样貌,家世学识也是无可挑剔。唯一比不上他的便是武功了吧,听说那人在武学上并无造诣,蒋云沉默着将画像收进箱匣里,在书房静坐一夜。
翌日,他推开房门,满脸的疲惫下暗藏着释然,至少他的小晚还活着不是么,只要还活着,换做旁人照顾也是一样,或许会比他做得更好。
最重要的是,她愿意。她的一句愿意,将那些甜蜜的过往烧成了一把灰烬,连带着他的心也死了。
也就是在这一天,蒋云参了军,从庸庸碌碌的锦衣公子到人人称颂的蒋小将军,只花了一年。
蒋云捏着信角,心跳加快,沉稳刚毅的面目下,隐隐涌起暗流。
粗砺而布满厚茧的手慢慢收紧,平整的信纸随着动作蜷缩,秀逸的小字扭曲,信尾的“内子”两字将他眼睛一烫。
不适地闭眼,脑海萦绕女子娇羞的笑容,所有的纠结都烟消云散。他想,或许是最后一次见小晚。
砚书回到宋府时,距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秦溯寒夫妻俩悠哉悠哉地支起桌子,在小花园用午饭。
“蒋公子已经朝柳河出发了。”
阳光穿过树梢打在女子柔美的侧脸,能看见金色的细小绒毛,她扬了扬眉毛:“我们也出发吧。”
对面男人放下筷子,微微点头。
半个时辰后,两人到达柳河河畔,深秋的肃穆卷走生机,绿茵不复,留下两岸夹柳,瑟瑟风意撩起单薄的枝条。
柳树下站着一个身姿笔挺的男人,一身玄衣,听到有脚步声,他转过身来。长眉入鬓,双目如星子般亮,皮肤是健康的麦色,下巴光洁,显然是刚剃过。
男人背着手走过来,目光只在宋亭晚身上停留一瞬,飞快地移开,看向身边的人,行礼道:“不知秦公子找蒋某何事?”
语气是对待陌生人恰到好处的疏离,也平静,宋亭晚有些忧心,除了方才短暂的对视,时隔三年见到这张脸蒋云并没有什么波动。
“约见蒋公子的并非秦某。”秦溯寒顿了顿,“而是内子。”
从远处看见熟悉的纤细身影时,蒋云背在身后的手就开始微微颤动,他强撑着走到近处,强迫自己目不斜视,然余光一出现女子的身影,前功尽弃,忍不住想看她潋滟的眸。
对视的那一眼,心脏猛地颤动,她终于还是长成他想象中的样子,五官脱去稚气,少了几分温和,多了几分冷冽,竟然与身边的男人有着相似的气质。
只三年,便如此陌生了......
“蒋兄?”
蒋云抬头,只觉喉中堵了块棉花:“夫人......请。”
宋亭晚看一眼秦溯寒,等对面点头后,与蒋云一前一后走到石拱桥上,她站在最高处,依然矮蒋云半头。
“好久不见,蒋大哥。”宋亭晚猜想原身应当是这么叫他。
“嗯,好久不见。”
蒋云的视线停留在天际,并没有看她,宋亭晚余光撇到桥下站着的秦溯寒,正直直地看着他们。她转身挡住桥下人的视线,才开口:“对不起,我不是她,但我没办法向你解释这一切。”
话音刚落,男人下颌绷紧,迟疑地望过来,这一次是仔仔细细地打量,不带任何情愫,似乎只是在确认什么。
蒋云眼底滑过狼狈的伤感,嗓音颤然:“你,果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