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镖(1 / 3)

夜里篝火四起,将天染红一片。

吵闹声隔着木墙闷闷地传进来,女子索性推开窗,夜风卷着篝火的暖意扑面而来,宋亭晚皱眉,目之所及是山匪饮酒作乐的场景。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或者说留给秦溯寒的时间不多了。

若是他没来,亦或是迟来,她只能选择她最不想走的一条路——血洗红涯山。

不仅是不想杀人的缘故,以她的能力要想孤身一人杀出红涯山,是万万做不到的,更何还带着魏枝。

宋亭晚回神,目光锁定坐在最高处的男人,身材魁梧,小眼宽鼻,胡须与鬓角相连,面带凶煞,应当就是红涯山寨主。

男人搁下酒盏,活动筋骨,在众人起哄下朝这边走来。宋亭晚拉上窗,只留一条缝隙,缝隙外有灰色人影一晃而过。宋亭晚以为自己看错,并未深究,而且寨主这边才是紧要事。

在此之前,她与魏枝已合计好寨主来“洞房”时,该如何应对。这是她们唯一逃出去的机会,绝不能有失。

男人很快进到屋内,浑身散发酒气,面色潮红,嘴角挂着笑意。见到宋亭晚时嘴角又耷拉下来,隐隐有些不耐,绿豆大小的眼打量她,眼里闪烁着属于野兽的贪恋,暗叹若不是老二看上,主仆俩都该是他的。

又转过头去看床上坐着的红妆美人,那样艳丽的嫁衣若是寻常女子穿定会被喧宾夺主,眼前人穿才觉得只有这般华美的衣裳配得上她。

只与那美目对视一眼,心里似被猫抓,一阵血气上涌,巴不得立马成事。寨主睨宋亭晚一眼,清了清嗓子道:“你先下去,夫人这边有我伺候。”

话毕,露出个邪恶至极的笑。

魏枝顺从地主动脱下大红外衣,露出香肩引诱他,男人立马被勾了魂,急不可耐地脱衣脱裤。

宋亭晚面无表情地退至门边,转头见那人已经扑到床上,抓起门后藏好的铁制灯盏,将胳膊抡了个满圆,正中他后脑勺。

类似破碎的声音响起,男人瞳孔放大,视线定格在虚无处,“咚”一声无力地趴倒在床上,血自脑后拇指粗的洞源源不断淌出,床上刹那间湿了一大片。

宋亭晚举在空中的手凝滞一瞬,不可思议地想,这就死了?

原本她和魏枝还为这位威名赫赫的寨主准备了诸多物件,通通未派上用场。事情进行得太过顺利,顺利到宋亭晚心中发虚。只是时间紧迫来不及多想,推开尸体将下面的女子拉出来,两人齐心协力将尸体搬到床下。

一切准备就绪后,宋亭晚问:“魏枝,你怕吗?”

魏枝将沾血的手背到身后,道:“有你在,魏枝不怕。”

寻常女子经此一遭恐已惊吓失常,难得她还能泰然自若,宋亭晚捏一下她的胳膊,踱步到窗边,顺着缝隙查探外边情况。

那些山匪高歌的高歌,饮酒的饮酒,全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不寻常。

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待细想又捕捉不到。

正欲回身,窗被人从外面大拉开,露出一双明亮至极的眸子。宋亭晚被来人吓得心颤,顾不得问他是如何逃出地牢,忙将人拉进来,反手勾紧窗。

“你杀了大当家?”少年声音清脆如石击清泉。

顺着他的目光,宋亭晚不动声色地将床底露出来的一只脚踢进去。

“是又如何?地牢看守的人恐怕也被阁下杀了吧?”否则是如何悄无声息逃出来,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宋亭晚目光灼灼与他对视。

此人先前还不欲与她交流,现在倒是自己贴上来。低头打量了一眼,一袭破烂灰衣,看来方才窗外的人也是他,难不成是潜上山来刺杀寨主的?

此人衣衫褴褛,若是被绑上山做人质,属实说不过去。况且谁家公子在地牢那么恶劣的环境还能泰然自若?宋亭晚不合时宜地想,说不定秦溯寒可以。

少年声音带着稚嫩,身量也只比她高少许,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若真是孤身上山,着实有几分胆色。

魏枝似是被少年身上的臭味熏到,低头朝宋亭晚身边坐近一步,在抬头迎上他的视线时,觉得格外熟悉,奈何此人脸上一片黑泥,无法辨别真实相貌,一时间也想不起到底是在哪儿见过。

少年自觉离远了些,对两人的敌意毫不在意,蓦地含笑鼓起掌来,掌声一下又一下,规律的掌声以他们所在的屋子为中心荡开,与嘈杂的宴饮声格格不入。

“红涯山土匪盘踞已久,如今首领被杀,覆灭乃朝夕之事,姑娘大义,在下愿助姑娘一臂之力。”

少年站在灯盏后,火焰明明灭灭,他的脸也随着灯光一半明一半暗,火光在闪烁间勾勒出他立体的五官,整张脸的雏形显现,若是忽略脸上一层污垢,倒算得上是个美男子。

少年熟悉的嗓音娓娓道来,沉寂已久的魏枝瞬时脸色大变,想指着他的脸又觉不够尊敬,支吾道:“你,你是......”

话还未说完,便被破门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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