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哎哟喂,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天爷啊......”
宋亭晚靠着墙,揉了揉耳朵。对明月的印象还停留在进府那日,只记得是个爱笑的姑娘。没想到摊上这么个娘,幸好是个拎得清的,不至于为个死人浪费一份人情。
她和白轻轻似乎达成了某种隐秘的交易,这几天对白轻轻关照有加不必说,大房的消息也是从她那里得来。现在她被派去伺候白轻轻,也算是“自己人”。
至于她弟弟季宝星,应该已经被处理了,长公主或是沈尚书皆有可能,这也是他罪有应得。
远离了不相干的喧嚣,回觅竹院换了身衣裳,打开油纸包,捻起一块软糯的冬瓜糖吃进嘴里,嘴唇沾上细细的糖粉。刚入口尝不出什么滋味,试着咀嚼几下,甜腻味瞬间充斥口腔。
宋亭晚舌根发麻,直接整个咽下,忙端起茶水大口吞咽起来,待一盏茶下肚才缓过来。这糖齁甜,原主竟喜欢吃这个,她实在消受不起。
将剩下的包上一齐揣进怀里,推门往踏雪院去。
云河书院。
李夫子正摇头晃脑地讲着新课,不料窗外清风将纸张卷落,想弯腰下去捡,怎么也够不着。
一团白色“嗖”地飞过。
秦溯寒低头望着脚边零落的一堆纸团,终于还是捡起其中一颗展开,入目是一句潦草的废话。
“大哥终于看我的纸团了!”
将纸张重新揉成团,正欲放回原地,那边又开始源源不断地扔过来。
转过去斜他一眼,见秦溯元双手合十,无奈地又捡起一颗。
“大哥帮我,父亲见你有了小青,也要给我塞一个!”
秦溯寒提笔写了两个字,将纸团扔了回去。
这边秦溯元刚展开纸条,便烫手似的扔出去,猛地站起身来,双颊绯红。
堂上顿时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少年们的哄笑声。
李夫子忍无可忍,顺手抓起一杆笔朝下面砸过去:“不认真听讲便罢了,你又站起来坐甚,回去把今日所讲罚抄五十遍,抄不完不许来!简直是不成体统!”
秦溯元愣愣点头坐下,没有像平时那样反驳几句,那张纸条大剌剌躺在那里,灼了他的目,索性踢得更远些,那两个字却在心里生根,怎么也驱散不了。
“明月。”
待回到寝室后秦溯元呆怔地坐在榻上,心不在焉的样子,手里攥着什么,一遍遍地翻开看。秦溯寒对他这副样子见怪不见,思及一刻钟之前砚书送来封信还未来得及拆开。
封面独一个“宋”字,是宋时彦写信的习惯。
展开后,垂眸凝视片刻,便点到火烛上燃了,白纸瞬间被火苗吞噬,化为枯烬。
信上只有一句话。
“小青不是我阿姐,望多加照顾。”
秦溯寒心中了然,召来砚书到外间问话。
“她今日出过府?”
“没有。”砚书想了想,又道,“也可能是属下没有发现。”
“罢了。”秦溯寒将桌上残余的灰烬挥散,抬眸时眼底划过一丝戾气,“那三人可处理好了?”
砚书知道公子这是要过问公主府那晚的事,上前一步道:“是,按照公子的吩咐溺到彻底断气后才扔进湖里。”
想到其中一人是秦府家仆,多问了一句,“季家那边......”
秦溯寒抬手截住他后面的话,回头见榻上的人并未注意到这边,才开口道:“按以往的规矩办。”
砚书颔首,见秦溯元歪在榻上没心没肺的样子,暗叹这些年还好有二公子陪在公子身边,公子才算有些人气儿。
秦府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秦大爷正直无畏,但缺乏韧性,常常直言不讳,朝中竖敌众多。秦府这么多年屹立不倒,暗地里少不了秦溯寒的谋划。
砚书本是秦严为秦溯元培养的死侍,只因秦溯元自小在武道便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反观秦溯寒则不算出彩。
初时是嘱意将偌大的秦府交到二儿子手上的,奈何此子天性纯良,于谋略之事一窍不通。
从十二岁开始,砚书便不再教秦溯元武功,转而被派到觅竹院负责秦溯寒的安危,至今已有五年。
见砚书走神,秦溯寒轻咳一声:“去买几身女子的衣裙,青白皆可。”
砚书印象中大夫人是不爱穿这两色的,疑心是给那位买的,开口问道:“可要去银阑楼买?”
“不必,寻常铺子即可。”
砚书将送来的大箱子抬到塌前,宋亭晚掀开望进去,里面竟是层层叠叠的衣裳,她正愁没银子买几件新的,简直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拾起最上面那件青色的,正想夸几句,待看清全貌后,顿时傻了眼。
这哪儿是衣裳,这分明就是一块布......
宋亭晚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