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像三头牛喷着鼻息在地上刨着蹄子。
然后就出意外了,不过是好的意外。
据说之前看仓库的守夜人在夜晚巡逻时失踪了,什么也没剩下,只有一盏灯掉在地上。为了填补空缺正在招人,包管吃住,还有柴火供应。
我在众人中脱颖而出。原因竟是那人觉得我看上去瘦小,吃的肯定少。
真是对不起呢,我的外形太有迷惑性了。
“哈哈哈你还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猿山一个劲地拍着我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身子来,又把一旁憋笑的池田拽来一起笑。
“没关系的,个子还能长的,肯定会长的。”
池田把手搁在我的头上,揉了一把。
“你的行为可不是这么表示的啊!”
然后我就去上班了。
身边就是成山高的粮食,随便伸个懒腰都可以粘上谷物的粉尘。虽然这些不属于我,但看着也很快乐。
工作内容是在阴湿的仓库里,和老鼠一样昼伏夜出——晚上打着灯绕着仓库周围走一圈,然后睡上一个大白天。
虽然晒不到太阳了,但省下来的吃的和柴火可以带回去,嗯,这是天堂。
然后,随着最后的一场寒流的结束,一切都急转直下了。
当时,我正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四分之一个馒头放进布包里。而双手生满了冻疮,所以疼痒难耐,止不住的颤抖。
为了省下更多的柴,我将火生的很小,故意摆出让那火苗半死不活的构架,火舌有气无力地舔舐着干柴,如同躺在一边的我一样。很久没有见过日光了,我白的跟鬼一样。
快要到白天了,我得赶紧睡觉,晚上还得巡逻。
突然,砸开我的大门的不是往日的北风,而是那个熟悉的身影。他似乎瘦削了不少,眼里布满血丝,浑身上下散发着怒气和酒气。
“是你,举报我夜里偷偷拿了东西是吧!”他揪起我的领子,强迫我和他并高。
我完全不明所以,只担心我破烂的衣服能不能经受这么暴力的对待,快速敷衍解释了一句:“我真的没有,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虽然我的语气中一点歉意也无。我打心底里看不起这种人,把自己的苦难发泄在别人身上,空有强大的外表,内心却疲弱。
“老子才不信!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开除!”
对方唾沫横飞,我忍不住皱了皱眉,便被一把扔在了地上,骨头磕碰地生疼。
“还举报我!你们三个叫花子居然没饿死,指不定偷拿的比我还多!”他急匆匆地迈着步子,似乎想要找到一点证据证明他自己的结论。
外面飘着雪,我一头扎进晨光中,眼睛因为不习惯而睁不开。刚迈出一步却被扯回来,拧着我的头颅,强迫我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果然不出我所料,上次偷了我的钱,害我饿了肚子。这次又偷仓库里的吃的。果然改不了。”他举着我宝贝的包,像是一位高傲的法官站在台子上,给犯人宣判。
“放开我。”我的手指想要掰开他的钳制,但却丝毫没有成效,气急之下开始谩骂起来。“你这个混蛋早就被大家看的不爽很久了,自己做了错事还怪别人,而且为什么只开除了你一个?被杀鸡儆猴了还浑然不觉,傻x”
我的宝物包裹在我的眼前坠落,哐当一声开了,露出半个饭团,四分之一的包子,和一点蔬菜。
“真是垃圾。”
我不知道他是在骂我还是在骂我的菜。沾着泥水的鞋径直踢去,包子咕噜咕噜地滚动着,又停下了。
“还以为你天天放在门口的是什么宝贝,结果是垃圾,真是笑死人了。”他刚踢完包子,又把鞋底压在我的脸上,用力碾着。
“我刚请人去教训了他俩一顿,还叫周围的人不给他们吃的。”
“你说,他们会不会死啊?”
我本来已经麻木的心又开始剧烈震颤起来。
“请给我们一些吃的吧。”
“能不能给我一些药呢?他得了风寒,求求你了。”
猿山如今,全身虚浮着,像是一块薄薄的皮充气包裹在过大的骨架上,似乎稍微动一动骨头就要戳破这层皮囊。
看不清池田的样子,他虚弱的连咳嗽也无法做到了,只有呼吸声微弱地快要听不见了。
“抱歉。”
路人捏着鼻子扔下一句便离开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身上现在没有。”
脸上带着歉意,但走得好不犹豫。
“快走吧你们惹到了人,没人会给你们的。”
大家一言一行都宣告着我是弱者,我们都是不敢反抗的弱者。我没有罪,我没有伤害任何人。
“不过告诉你个好消息,还没死呢。我让你们一起死。”
我几乎是在地上被拖行着,来到了一个堆满面粉的仓库。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