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靳差点没稳住面上的表情,“关于我?”
纪栌正色道:“该犯交代过,他们几人原本是想绑架关大人的家眷,以此威胁关大人徇私,从而避开官府的追捕……”
话音未落,关靳就打断道:“什么?她们有没有被山匪抓到!?受伤了没?人现在在哪?!”
突如其来的四连问让气氛瞬间沉默。
就连身后的山匪都不在那‘嘶嘶’叫唤了。
纪栌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道:“……还是你夫人身边的人通知寺里的僧人。”
换言之,你自己想想被抓的是谁。
关靳闻言神色终于放松,却又马上越过纪栌上前几步,死死盯着眼前的山匪,咬牙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你最好给我仔细交代清楚。”
他知道纪栌肯定已经审清原委,但关靳现在只想从这山匪口中知道妻儿曾遭遇的凶险。
山匪看着面前的男子,近距离下他能清楚地感知到关靳的愤怒,说不心虚害怕是假的。
他更为自己悲惨的命运捶胸顿足。
自从大当家没了,二当家上位,他们这批三当家下面的小喽啰们就没了那风生水起的日子。
其实绑架关大人家眷的这件事,是二当家早就发出的指令,甚至寨子里那群人查到了不少消息,只等一个时机便出动。
谁知这二当家突然得了个美人,说要开什么庆功宴,但又因近来官府查的紧,把他们几个打发去财神殿内最偏僻的一处屋子盯梢。
地道入口就藏在那屋子的青砖下。
谁料阴差阳错间,要抓的人就出现在了眼前!
这不得赶紧将人拿下,带去二当家面前立功?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眼见三当家失势,他们多少也要在二当家面前表现一番,不然别人吃肉自己连汤都喝不着!
却没想到这人倒霉的时候,抓个人都抓不住,他们本就只有一些三脚猫功夫,这下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甚至于他到现在还没想通,那屋子十分僻静,僧人们只三天来打扫一次,香客也因为嫌弃几乎不来,怎么今天还就来了个女侠呢!
绝对是这位关大人安排的女护卫。
山匪心中泪流满面,却因迫于淫威,只得将方才跟纪栌说的话又复述一遍,这次明显流畅不少,甚至还能带点感情。
关靳听完,面上只剩疑惑,“女侠?什么女侠?”
他夫人的好友基本在鄞州,况且都不会武艺。平日里林芩如果出门,基本都是一些男护卫随行,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他陪林芩一起,用不着护卫。
山匪瞠目而视,仿佛被关靳的倒打一耙给惊呆了,“那小娘子不是你派去保护你夫人的?在这装什么孙子!”
他甚至还想再骂几句,直到看见纪栌手上的长鞭,嘴巴重重的合了起来。
这些狗官!
找女侠就找呗,大不了提前打声招呼,今日他们不下山就是了……
顾宁晏一直在关靳身后默默听着,看见山匪这副模样,直接开口道:“去查。”
纪栌心神领会,立马道:“是!”
……
因为这几人的供词,陈捕头带人顺利找到地道,将里面关着的人全部救了出来。
连灵福寺的住持都大吃一惊,这……这里怎么还会有地道?
可千万别怀疑是灵福寺和浮雁山的那群山匪沆瀣一气。
住持弘文赶忙解释道:“老衲也是第一次知道这地方,甚至前几位住持也从未听闻。毕竟这儿往来的僧人和香客少,从不会注意这些。”
陈捕头对这位灵福寺住持有所耳闻,为人善良宽和,多年来为香客们所称赞尊敬。
至于这地道的问题,很显然官府还要细查,弄清楚这群山匪是如何将手伸到灵福寺中的。
陈捕头也给了弘文一颗定心丸,回道:“您放心,刑部定然会将这案件明明白白查仔细,不会错怪任何无辜之人。”
弘文点了点头,双手合起躬身施礼,“阿弥陀佛,多谢施主。”
灵福寺是多位住持和方丈撑起来的,经年下来香火鼎盛,远近闻名。
不少香客早已习惯遇事来灵福寺拜拜,或叫上三两好友一起来寺庙散心,且又因斋饭不收银子且好吃,香客一向络绎不绝。
那群山匪一直以来便让陵州人深恶痛绝,灵福寺若因为地道这件事和他们扯上关系名声低落,那可真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