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阿满,你甚至自身难保,如同当年一样,你永远都保护不了我,所以,别再说了。”
“言而无信者下地狱。”
背叛者下地狱。
梦里的满娘,也曾决绝地说出这句话。
刘湘玉的脑袋愈发昏沉,不知是不是精神疲懒,她总觉得小满的上也有什么东西在爬,在她光滑的脖颈上爬满了诡异的花纹,和巫岷脸谱上的花纹很像,又像白术严身上刻着的龙脉地图。
那些看不懂的文字变幻莫测,刘湘玉鼻尖一凉,竟是流了血,她撑着手臂想要擦干净,比她更快一步的却是小满。
“最新任务,杀了花魁小满。”
世界有过一瞬间的静谧,隐岐冰冷的声音传来。
随之而来便是一阵刺痛,她浑身瘫软的倒在地上,眼里的血模糊了视线,刘湘玉感受不到疼痛,只是大口呕着鲜血。
赤红的鲜血顺着刘湘玉的眼眶砸在她的手腕上,她抓住一片空气,仰起头和隐岐对视,旦旦道:“为什么?”
眼前的影子虚幻缥缈,很像赵无名。
“因为,我需要你活着。”
“我们,只有一人能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隐岐蹲在她的面前,目光在小满的脸上有过短暂的停留,他不说话,静静地盯着小满,似乎说了句什么,而后接着对刘湘玉重复道:“你要活着,所以,杀了她,她就是凶手。”
“滚!”她恶狠狠地推开隐岐。
刘湘玉此刻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她抓住小满的胳膊,语气仍是不可置信:“你给我下毒了?”
“不是毒,是蛊。”
这道与她如出一辙的嗓音叫刘湘玉有两秒的愣神,“你……”
“有一种蛊,能将两人的记忆相连,从而编织出一场梦境,喜怒哀乐皆感同身受。”
“我们,只有一人能活。”小满笑着说出这句话,她弹着琴,语气中似乎有些惋惜。
她又道:“我的蛊,是巫岷教的,七岁那年他救了我,并给我起名为满娘。”
五感丧失之前,刘湘玉似乎看到了小满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席地而坐,无悲无喜的抚琴,死寂的一具毫无生气的瓷娃娃。
隐岐坐在她的身边,似乎想为她掩去鬓间青丝,又像是在透过小满看什么人。
小满看不见他,刘湘玉可以。
刘湘玉又呕出一口鲜血,心口的撕扯绞痛令看清了小满的脸。
与她一模一样的脸。
失去意识前,她听到隐岐说:“原本,你是最适合的。”
……
“仙人扶我顶,结发受长生。”
赵无名困在梦里出不来,他借着齐隐的身体一边又一遍感受着这人的喜怒哀乐,同时也知道了很多超出他认知范围外的事情。
譬如那奇怪的纪年法和叫做日记的东西,以及许多他闻所未闻的新鲜词,都是齐隐家乡的文化。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老祖宗里面竟有这么个人物,齐隐说自己是穿越了,用他们这的话来说,大抵就是借尸还魂。
这来自千百年后的孤魂竟投到了他祖宗身上,不仅没有用新世界的文化来强盛大祈,反而一心扑在女人身上,整日里想些情爱之事。
恋爱脑。
刘湘玉似乎也是那个时代的人,她做的便比这齐隐好多了。
唯一让他感到不适的便是那会操纵人心唤作系统的东西,在齐隐身体里待久了,赵无名亦觉得自己被控制了,
梦里不知过了多少年,偏偏每次到了大婚前夕便戛然而止,叫人不知道那齐隐和满娘后来的故事。直觉告诉他,后面的故事并不叫人心生喜悦。
好在重复了一次又一次,赵无名总算能够随意走动了,而那唤作系统的东西也没有出现过了。
赵无名又睡着了。
腥臭腐烂的尸体令人作呕,赵无名不甚清醒,脑子一片混沌,身上也黏腻腻的,眼皮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怎么也睁不开。
夜里很长,他想自己还在梦里。
赵无名动了动,便听到耳边一声尖叫:“啊!吓死我了,乱葬岗里怎么还有活人啊!”
乱葬岗?他不是在皇宫吗?
“系统?”赵无名沉默半晌,试探道:“……狗蛋?”
好吧,他现在也不是齐隐了。
赵无名双眼刺痛,喉咙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咽地叫着,他下意识抓住那活人的手。
“唉,你放手啊,我可不会往家里带什么祸害的!”
小满说是叫自己体验她的人生,刘湘玉更倾向于这是一场大型的,沉浸式的剧本杀。
她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进另一个世界了。
深山孤女无名,貌丑无盐,教她医术的老师傅叫她阿丑。
刘湘玉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