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万两,财物珠宝不计其数,帝大喜,欲见功臣进行嘉奖,而假冒“方砚清”的晏苏荷便在其中。
原本的方砚清出身寒门,是一个入京赶考的士子。不幸的是他在入京途中遭到抢劫,晏苏荷遇到时他已经身亡,便假冒了他的身份结交官员,进入朝堂。
温行雪算得很准,他们紧跟在押送贪官的队伍后面回到了长安。
三日后皇帝召见功臣,晏苏荷先去见大理寺卿,解释了自己提前回京的事——毕竟此时的“方砚清”应该因病重而在江南养病。
大理寺卿向来对“他”看重满意,也为“他”在江南此案中立下大功而高兴,便立刻安排她随大理寺其他官员一起进宫面圣,还向晏苏荷透露皇帝打算给她升官的消息。
晏苏荷笑笑道谢。
她做男子打扮时会用螺子黛把眉毛画粗画黑,然后脸上扑一层炭粉。但即便这样也盖不住她的清绝骨相。她生得美而不艳,自带一种清直气质,那种美是与生俱来的,美在一颦一蹙间,而不在乎肤色与眉形。
不管在哪都有大半男女为她倾倒。
若有人问她为什么没有喉结,就会有许多可怜她的同僚上前帮答:方郎他阿母怀上他时希望这胎是女儿,就不知从哪处得来土方子,日日服用。可这世上哪有转性的法子,他阿母生下他,见是个男儿也就无可奈何,哪曾想这药的副作用竟然长到了方郎身上,就是,就是男人的那方面,唉!不太行!
便这样隐瞒过去。
可今日她没有画粗眉敷炭粉,而是大大方方顶着那白雪般清美的脸出了门。
出门时琼若泪眼汪汪,哭着让她平安回来。
温行雪倒是没说什么,一贯地温柔淡漠,就好像什么事都与他无关般。
进宫面圣途中,有几个同僚有一搭没一搭与她聊天,多半是惊艳于她的相貌改变前来调侃的。
晏苏荷一一温笑回应。
若是忽略掉她冰冷入骨的手指的话,她表现得还算淡然。
快步入承天门时,前面的队伍突然停下,场面倏忽一静,晏苏荷抬眸瞧了眼,只虚虚瞥到宽敞白石砖道上,一人骑马飞驰而来,疾如闪电,还来不及多看几眼,她就得跟着众臣退到一侧。
身边大臣躬身行礼,齐声道:“微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小侯爷。”
晏苏荷也低下头行礼。
策马在前的少年身着靛蓝色对襟锦袍,面容俊朗,正目光凌冽地直视前方。高大黑马上他身姿单薄,握着缰绳的手臂却格外有力量感,整个人随着马背颠簸,凶猛而稳当。
马蹄声响,风起尘扬,少年从众官身前飞掠而过,端的是一副肆意无畏模样。
而后面追上来的那位锦绣华服的殿下则朝官员摆手:“免礼免礼!”便继续踢马追人,嘴里边喊:“珩哥!珩哥!你等等我啊!”
少年回眸一笑,肆意轻狂:“殿下,才刚开始就要认输了?”
速度未减。
太子嗤了声,笑起来时双眸含星般,少年意气十足,他轻哼道:“我才不会认输!”说罢扬鞭策马,金丝绣的华服在日光下如流光闪烁,一眨眼便跑出一丈远。
而太子的侍从、内侍们正从后面远远跑来,气喘吁吁:“殿下!殿下!等等奴啊!”
良久,宫道上马蹄声消失,内侍紧追主子而去,晏苏荷方才起身,走神地盯着地面,安静的样子与身侧的闹腾格格不入。
她发着呆,听到身边官员讨论,“萧小侯爷简直是目无王法、胆大妄为!竟带着太子殿下在宫道上赛马,当真是个北地回来的蛮子!”
御史台的人则道:“等本官回去一定写篇折子好好参他一笔!”
又有人劝:“陛下对萧家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你参他又有何用,何必得罪了人去?”
“呵!监察百官、上呈天听乃本官职责所在,若因畏惧强权而不敢发声,使陛下闭目塞听,才是我等之过错!”
“唉!”相劝的官员叹了一声气,没再说话。
晏苏荷听他们说话,才知道那小侯爷是哪位。
只是她内心一直不安,根本没心情去想这位小侯爷的事。
这个小插曲反让她更加紧张,只能用指甲掐着手心,才冷静下来。
晏苏荷垂下眼眸,心无旁碍地随官员们走过承天门。
一路到了宣政殿门口,通传太监的尖声一层层传进去,而后礼部官员出来迎他们进殿。
晏苏荷与一众小官跟在最后。
突然一声:“太子少师、户部晏侍郎权江南监察使到!”
晏苏荷心一跳,垂眸轻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
晏期年一身紫袍,与众不同,从他跨进门开始,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他身上。
他气场严肃冷厉,一进殿内周围气氛都冷了几分,就连龙椅上那龙章凤姿的帝王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