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与其夫人周媛可谓是伉俪情深,相敬如宾,算得上是京中的模范夫妻。
据说当年宋元求娶周媛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
可是近日家中气氛颇为僵硬。
连府上的下人都感受到这气氛,变得战战兢兢,生怕惹老爷夫人不开心。
平时素来温柔高雅的周夫人却频频将府中的下人打发走了。
先是一个,两个,后来是一群,先下府中,只剩一些心腹了。
而宋枳则是老听到父母亲的争吵。
从前,父亲总爱逗母亲笑,现在反倒让母亲流泪。
宋枳不明所以。
一日见母亲再次与父亲发生争执。
父亲拂袖离去,道了一句:“媛儿,你这般坚持又何苦呢?”
宋枳立马上前,关切的替母亲按了按太阳穴。
“许久不见枳儿身上的那块玉了,枳儿可是赠与他人了?”
周媛缓了一口气,平息了脸上的怒气,重新变得端庄优雅。
“孩儿……”
宋枳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红云从脸烧到耳根子。
“你这般的年纪,有心悦之人正常,不妨说来听听,好让娘亲为你做主。”
宋枳是从周媛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更是她和宋元唯一的孩子,她的想法周媛自然看得清。
宋枳的大脑在飞速的思考如何说出那人的名字。
“是谁呢?哈,我想起来了。可是首辅温槲,温大人?我上次可是从你爹嘴里知道,你上回见他可是移不开眼啊。”
周媛笑着打趣宋枳,随手将宋枳头上的发簪摆正。
“娘亲……孩儿才……没有。”
宋枳有些羞恼了,这回是涨红了脸,都快烫熟了。
“枳儿的心性需再磨练,我方才不过才诈你一下,你就不打自招了。”
周媛温柔似水的声音抚平了宋枳心中的浪花。
“不过这温大人倒奇怪,近日来老是四处寻绣娘讨教如何绣帕子。我还曾与你父亲谈论此事,你爹那时还疑惑是谁让温家小子开了窍,却没往你身上想。〞
“绣……帕子?”
宋枳顿时惊得睁大了双眼,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了。
“我活了三十几年,第一次听过有男子愿意为心悦之人绣帕子。往常都是闺阁小姐做女红赠心上人,如今个,你俩倒是反着来了。”
周媛轻轻拍了拍宋枳的手。
“你啊,单单是不介意外界风雨还愿意替你绣帕子,这姑爷我可是很中意。”
“我还没想这么多……”
“怎么?不给人名分啊,你父亲肯定会同意的。他一手栽培的苗子,根是怎么样的,他可清楚了。”
“明儿个我就与他商议你的亲事。”
“孩儿年尚小,况且孩儿心中的抱负还未实现。”
屋外头有枯叶被卷进窗前。
周媛伸手将那枯叶接住了。
“但有些事儿注定要先进行,只要你成婚了,我们方可安心。”
周媛忽然又转头,温婉美人笑起来完全不逊色于屋外娇艳的花朵儿。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周媛那张脸上被时光宽容,三十几岁依旧美得不可方物。
宋枳看的都有些愣了。
虽然自己身上也有周媛的影子,但却也是揉碎了宋元的长相,二者结合的。
“ 孩儿不懂,但孩儿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周媛无奈地笑了笑,揉了揉宋枳的头。
“你啊,我还不懂你?”
*温槲揉了揉眼睛,变发一事的初稿还需再次审核。
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玉上。
在转头看旁边那半成品的帕子。
是一树的红梅。
他已经尽力了,但从针线中仍旧能感到温槲的生疏僵硬。
握笔那只手被针扎成了一个筛子,他叹了一口气,继而写初稿。
笔劲入木三分,一手好字飘逸。
待温槲誊写完初稿,早已日落西山,双眼只见五指黑了。
他摸索着桌沿,房间的布局他早就烂熟于心。
“哗啦”的一声,一簇小火苗拉开了他与黑暗之间的距离。
是暖色,明亮的光啊。
有一些风吹过窗边,木柴上的火苗开始晃动舞蹈。
温槲用手遮挡住风的方向,点燃蜡烛,最初还在摇曳,到最后屋子里都亮起来了。
而火柴却因为完成了它的使命,被扔到了一边。
温槲紧靠着烛光,慢慢的描绘着帕子。
真奇怪,怎么一点儿都不冷呢?
大概是因为有火光在温暖我吧。
温槲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