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常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整个人瞬间清醒,却不敢睁眼。
一时间脑子里将所有知道的杀人分尸案都想了一遍,身下几乎湿透,胸口亦开始隐隐作痛。
两人仿佛较劲一般,谁也没先开口。
蓦然,卫琼想到这里是十二营,她的地盘。
假意嘤咛了一声,慢慢睁眼,卧榻下真的站了一个人,一身黑衣,曲线玲珑,左手握着的长剑透着寒光。
这是什么?
女罗刹?
她动了下,卫琼立刻坐起,一只手不动声色地伸到枕头下,握住一把匕首,这是她从库房里看到,十分喜欢,就带在身边,却没想过要用。
谁料,那女罗刹单膝下跪,声音几乎没有温度,“女郎,属下复命。”
卫琼内心慌乱,大脑一片空白,面上纹丝不动,完全想不起她是谁。
她没有说话,而是下榻趿鞋,将最远处一盏灯拿起,回头,那女子还保持单膝下跪的姿势。
“起来说话。”
“喏。”
那女子起身,从卫琼手里接过灯盏,她这才看清,是个美貌女子,只是眉宇间戾气从横,左耳到颈项有一道一寸长的刀疤,呈弯月形。
她立刻想到,此女子便是原主身边情报部门负责人——夜莺。她本人还负责暗杀。
确定是自己人,卫琼才稍微安心。
卫琼端坐在榻上,半握拳随意搭在罗汉榻的漆案上。
“那日女郎脚滑,属下查证过,前一日有人用桐油擦过比武台边沿,事后又被清洗了。”
夜莺说的是原主比武摔下高台之事。
不会吧,难道此事还有别的隐情?
与原主比武的是追随卫家家主多年的参将石登,事发后,他非要领军棍,原主当时已是剧痛难忍,全靠意志支撑阻止了他。
“这些时日,属下将石登一家十五口全都查了一遍,没有任何疑点。”
夜莺耳垂那一抹红痕在灯晕下妖异魅惑,她侧身继续道:“直到今日,属下发现有人试图从运送蔬果的偏门出营,幸亏女郎提早防范,更换了偏门守卫,这才将他们逼回营中。”
卫琼心道,她只是歪打正着。
“属下这才查到,这几个试图出营之人,便是今日搭建台子之人,他们还特意去了营地北坡的竹林砍伐竹子。”
“女郎高明,略施小计,便让这些宵小露出马脚。”
卫琼汗颜,她只是单纯地想玩。
“属下拿住一人逼问后,竟有意外收获,之前比武台上的桐油便是他们所为。”
“今日那伙贼人在台下预备了尖竹,事后又企图趁乱出营,为了引出幕后之人,属下故意放走一人。”
卫琼抬眸,眸色清淡,容色冷肃,夜莺一惊,俯身下跪,那是上位者的绝对威压,“属下一路追踪,一直追到北城长治坊,那人竟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个地方,属下不敢逗留。”
北城长治坊——皇城边。现太子、本文男主五皇子荣王,以及本朝最高官员大司马的府邸皆在此。
这三个人,都有能力斩断夜莺的追踪,抹去一切痕迹。
“属下不敢耽搁,即刻回营,查遍登记,发现逃走之人半年前就潜伏在营中,用的是何四的身份。”
卫琼睫羽轻颤,何四?……何四正是之前运送蔬果偏门的值守。
卫琼记得,钱管事大儿媳妇的亲哥就是半年前顶替了何四值守,没想到有人顶替了何四的身份在营中。
难怪,难怪。
何四是卫家家仆,他在营中走动,营中自不会有人怀疑;卫家家仆若私逃,自会有人追查,可‘何四’在营中,所以卫家也不会追查逃奴。
玩的好高明。
卫琼想,真正的何四怕是再也找不到了吧。
“‘何四’逃走,剩下的人呢?”
“分开关押,其中一个招供了桐油之事,属下觉得从他入手,或许可以撬开一道口子,查出幕后之人。”
现太子,五皇子荣王和大司马——
卫琼仔细回忆书中细节,现太子没有上帝视角,不会知道他日后会被废。
他明知卫琼背靠卫家十万铁骑,卫叔公位高权重,手握重兵,卫家与各大豪族都有姻亲,只等卫琼及笄之后,二人便会成亲。
他是疯了还是傻了,在这个关口派人去杀卫琼,自断后路?
五皇子荣王……卫琼觉得最不可能,他二人是官配,原书中二人琴瑟和鸣,携手共治天下。
这个也排除。
那就只剩下大司马了。
大司马位极人臣,他杀卫琼的理由……与卫叔公没有政见不合,与卫琼没有准储妃相争的利益纠葛。
他没有杀卫琼的理由。
至少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