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的身体!
她狠狠一哆嗦,寒冷有如实质压迫进骨髓,冷空气随呼吸倒入气管,室内旋起小小的风刃,互相靠拢相聚成团,分散些的风刃如同有意识般旋向她的四肢。成团的风刃则抵在岑繁花的胸腹部,刹那间员工服就切割出了缝隙。
此刻痛觉还得排队,岑繁花被虚无的寒冷扼住了脖子。本来急促的呼吸相当于被突然打断,扼住脖子的力量挥散了脸周围的风刃,岑繁花喘息不得,只觉得脸和脖子都如同要被捏碎一般。四肢僵硬发麻,还算得上灵活的大脑根本无法控制四肢,连反抗的动作都显得微弱。
危在旦夕不过如此,这一瞬间岑繁花闪过的念头竟然不是走马灯,她还有心思调侃自己:“这又是割伤又是被掐的,自己的死状一定算得上凄惨。”
电话还嘟嘟地响着,但也走向了尾声,岑繁花能感觉到风刃已经接触到了自己腹部的皮肤,疼痛感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自己的肚子一定已经是血肉模糊的样子了,电话被挂断的同时,也许就是自己彻底死亡的时间。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门被推开了。毫发无伤的余果打开门的一瞬间,黑暗与寒冷顿时消弭于无形,风刃飘散,扼住岑繁花的力量骤然消失,岑繁花狼狈地摔在地上。
她强撑着意识,咬紧牙关逼出几个字:“快去接电话!”
“哦,好!”余果一副没想到她会有如此惨状的表情,在电话挂断的前一秒拿起了听筒。
虽然对于生命直接的威胁消失了,但伤口没有消失却没有恢复,岑繁花能感觉到血液和生命力正在一点点向外流逝。她的大脑自从来到废都后从未这么清明过,一段段思绪串在一起,她想,她已经摸透了今天大部分的谜团了。
电话那边的要求是二十分钟送到一袋油炸锅巴到506。岑繁花在地上强撑着爬起来,余果已经找到了锅巴,等岑繁花站起来后递给她。
岑繁花目光沉沉,面色不善地盯了余果一眼,并没有接余果递过来的货物。她强忍疼痛自己翻检了几样货物拿走,又扯出一袋锅巴就踉跄着走了出去。
余果盯着岑繁花的背影,控制不住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这还是一天以来她第一次露出有些得意的表情:“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所有的意外都来自于送货员,送货员自己也更容易遇到意外。她有点脑子,这一趟不会死的。”
余果一击得逞后的伪装差劲起来,脚演技根本遮盖不住她进门后的沾沾自喜。
岑繁花经过大半天的观察,只知道她不像普通女孩子,没有打扮自己的兴趣,见到尸体和案发现场也不害怕,私下里的情绪会比对外情绪更暴躁,以及对万事万物都显得没什么兴趣。
——但这并不代表她能接受自己的队友是个随时想着拿身边人试探规则底线的人!
岑繁花面色灰败地向外蹒跚,她扶着楼梯间的墙前行,目之所及不再那么干净整洁,落了不少污渍的走廊地面让楼梯间显得有些污糟。岑繁花对于自己一直被骗到自己差点死了才醒悟过来感到深深的挫败,她在内心狠狠吐槽自己识人不清,愤怒在胸中如同燃烧的火焰:“只看出余果是个不靠谱的队友,没意识到她底线这么低,用拖延进门时间来判断清点货物工作的危险究竟来自于哪儿。别人的命是她能拿来开玩笑的吗?”
货物仓库……岑繁花念头转动,一边忍着剧痛爬楼一边整理思绪,她讨厌命悬一线的感觉,也厌恶余果的行为,如果不是觉得收拾余果说不定会影响自己完成任务,岑繁花说什么也要立刻报复。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她客观地分析,差点死了也不是没有好处,岑繁花看到许多事情的线头,现下只需要她抽丝剥茧地整理出来。
首先……首先是闫学盛的死。
岑繁花身上疼痛的地方和闫学盛肉眼所见的伤口如出一辙,肉眼看上去像是许多刀伤,其实是风刃卷在一起捅穿了身体。
脸部干净、没有血迹也可以解释,当时与风刃相斥的力量意图使她窒息,和风刃的流血捅穿风格不一样,岑繁花的脸虽然也干净着,耳朵却是到现在都因差点窒息而嗡鸣作响,脸色因缺氧又获得氧气而显出不正常的潮红,潮红缓慢褪去后,流失的血液使她脸色惨白。
接下来只要自己能找到闫学盛被绑住的解释,这案子在她心里就可以算彻底结了。
其次是眼前的任务,岑繁花已经确定箱子上的字是油墨印刷,没有更改的痕迹,那问题只能出在其他方面。
解决方向很简单,她准备直接询问原住民,她们若是真如她所想,虽然没有订购货物,但也长期需要心暖暖提供其他原住民们真正需要的东西的话,就有很大概率了解货物的等级。
提前预演了过会儿自己的台词,头脑思动之际,岑繁花已经进入了五楼。
506号房是位年轻漂亮但面容干枯暗淡的女生,她有些无精打采地打开门,像岑繁花第一次一样上来表示自己没有订购过任何东西。
岑繁花现在需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