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它赶走,求你了。”沈依雪下意识地抓住李僴的手。
“好大的胆子,你……”张岸华刚要上前阻止,李僴转头道:“无妨。”
李僴第一次见这个小道士穿女装,别有一番风情。她眉如弯月,眼神清澈,一身浅青东西素净雅致,肩上背着一个鼓涨的大包袱,与她瘦弱的身子格格不入。
沈依雪从小在乡野道馆长大,师父没教她太多女德,加上大唐民风开放,沈依雪时常像个假小子,再加上这会儿她怕极了,抓紧了李僴的手不放,也没想到男女授受不亲那层。
“小白别乱跑,可让我好找啊。”一名穿着绫罗绸缎,模样约莫三十几岁的贵妇,在丫鬟的搀扶下匆匆走来,弯腰将地上的小狗抱了起来,“外面那么冷,出来干什么?”
这夫人抬头,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人,“你们是何人?”
旧居深宅的的小妾,自然没见过王爷,只见这男子英气逼人,令人畏惧。
“大胆,兖王殿下在此,还不快跪下!”护卫训斥道。
“兖王殿下?”三姨娘和两个丫鬟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妾身拜见兖王殿下,请殿下恕妾身眼拙。”
沈依雪早就见了李僴,她也没觉得害怕,她刚要松开他的手,忽然之间,李僴昨夜的梦,像潮水般涌入她的大脑。
李僴的梦,粗略推算,乃是大凶,是命不久矣,死于非命之兆。
“姑娘,你还要握着本王的手到什么时候?”李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怒自威。
若不是他及时阻止,这女人怕是要死在护卫剑下。看样子张岸华并未认出她。
沈依雪触电般的松开他的双手,连连后退几步,不情不愿地跪地,“见过兖王殿下,请殿下恕小女子无知。”
除了师父,她还没有跪过任何人。
李僴也看出,她下跪时眼中透着不愿。
“跪本王,你还委屈了不成?”他语调中带着几分打趣儿。
沈依雪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不敢不敢。跪殿下,是小女子的服气。不过,小女子今年十八,也算不得小姑娘了。”
这李僴看样子,比她大不了几岁,叫她小姑娘,显得她是个十岁的小孩子似的。
这会儿,两个人假装不认识。
李僴见沈映雪眼中透着狡黠的光,明明个机灵大胆的的,可偏偏被一只小狗吓得魂不附体,贻笑大方。
“你究竟是何人?”李僴这么问时,大概猜到了她的身份。
沈依雪不卑不亢,“回殿下的话,小女子叫沈依雪,沈珏之女,在家中排行第五,离家多年,如今归家看望父母。”
“是你!”三夫人失声尖叫:“你……你是那不祥的血婴,你……你回来干什么?你脸上的东西呢?”
三夫人颤抖地抬手指着她,惊慌失措,像是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祥的血婴?”李僴蹙眉问:“这是何意?”
三姨娘忙说:“殿下,此女是个不祥之人,她出生时……”
“雪儿,是……是你吗?”一道女人颤抖的声音打断三姨娘的话。
沈依雪闻声看去,只见不远处又出现两个人,其中一个女人穿着浅色旧棉袍,裙摆裹挟着淡淡寒意,眉眼间楚楚动人,是个美人坯子,比三姨娘美太多,只是过于柔弱。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打扮的人,年龄约莫三十岁,正用好奇的目光盯着沈依雪。
这女子激动地朝着沈依雪的方向跑来,丫鬟搀扶着她在旁边说道:“四姨娘慢些,小心摔倒。”
噗噗一声,四姨娘跌倒在沈依雪面前,她却不管不顾,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激动地问道:“你,你是我的雪儿吗?”
“我是沈依雪,您是我的娘亲吗?”
沈依雪对这个家很陌生,毕竟刚出生就离开家,但眼前的四姨娘却让她有几分亲切。
“我是你的亲娘啊。”四姨娘紧紧地抱住了她,哭了起来,“我的女儿,我终于见到你了,十八年了,娘日思夜想盼着你回来,我的女儿啊!”
沈依雪的双手垂在两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她尴尬地笑了笑,犹犹豫豫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别哭,别哭。”
发觉有一道目光在盯着她,沈依雪转头对上李僴的视线,他正绕有趣味地打量着她。
三姨娘从懵怔状态中回过神来,连忙呵斥,“四姨娘,这是兖王殿下,还不快见过殿下!”
四姨娘心头一颤,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双膝跪地,“妾身见过殿下,妾身与女儿分别多年,如今重逢一时激动,还望殿下恕罪。”
李僴听这三姨娘刚才说不祥的血婴,他大概也能猜到,沈依雪被送走的缘由。
只是不知何故要叫她血婴,这丫头看样子白白净净,哪有半点血色。
“看来,沈府要处理家事了,本王便告辞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