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说得眉飞色舞,带着自豪感,仿佛是他自己的荣耀。
沈映雪扯了扯嘴角,“说的也对,光从他的颜值就能看出,肯定有很多女人喜欢他。”
听到这男人还未娶妻,沈映雪心里有几分莫名其妙的轻松感。
“颜值?”护卫疑惑道:“张道长,何为颜值?”
“颜值就是长相。”
“为何颜值起长相呢?这又从何说起?”
“这个……”沈映雪想了想,解释道:“颜,就是容颜,值,就是价值,数值。你可以这样理解,当说到颜值的时候,颜值越高就代表越好看,颜值越低,就代表越不好看。”
“哦,原来如此。颜值这个词真是妙呀。张道长,你再多教我一些古怪的词吧。”
“啊,这个嘛,实在是太多了,让我想想。”沈映雪摸了摸下巴,“你现在突然问我,我还真不知从何说起。”
她时不时会从嘴里蹦出几个现代词,那也是习惯了,但现在让她特意把这些词挑出来,她一时之间都想不到,只能说话时无意中蹦出来。
护卫笑道:“那您就慢慢想,等想起来再说。”
车辕嘶响,行迹渐隐于苍茫白雪。
*
车队从清晨起便开始赶路,越是靠近长安,路面越平坦宽敞,速度也越来越快,这一天下来除了在路上停靠休息会儿,也没怎么耽搁时间,最终在天黑赶到长安。
冬夜的长安城墙,似高耸入云,直插.入漆黑的天空。
城内街道的人寥寥无几,青石板铺成的大街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积雪,延绵街旁的建筑,皆是一片静寂。寒风略过,吹拂着或宽或窄的巷道,隐隐传来萧条之气。
沈映雪掀开马车窗帘看着街道的房子里,偶尔有几间传来微弱的灯火,这长安跟她想象里的繁华帝都很不一样。
她想象中的大唐盛世长安,宫殿楼阁耸立,琉璃瓦金碧辉煌,宛如彩云飞渡。
街道宽广,人流如织,商铺林立,丝绸、珠宝、瓷器等珍品琳琅满目,金银财宝光耀万顷。马车络绎不绝,高低各异的楼宇屹立在街角,繁华的市井之中荟萃了各类人物,艺术与文化鼎盛,诗人墨客如云,士人雅士品茗谈文,流连於花间、赋诗抒怀。
可她眼前看到的却冷冷清清,不禁让她有些失望,不过也在心理安慰自己,这是冬天,又是深夜,实属正常。
忽然,沈映雪发现前方不远处竖着一个客栈的牌子,里面的灯火还亮着,她转头看了一眼阿术,小声地说了一句,“小弟弟,再见了。”
沈映雪拿起包袱,掀开帘子,跟前面的人说道:“麻烦停一下。”
李僴听到声音,勒了一下缰绳,前面的马停下之后,后面全都跟着停下。
沈映雪跳下马车,跑到李僴的马前。
李僴笔直地坐在马背,黑色的披风一角随微风卷起,袖中夹风,他手持缰绳,凛然有威,一张俊美的面庞,轮廓深邃有力,双目锐利如鹰隼,透着一股无可侵.犯的威严。
沈映雪望着眼前的男人,一时之间愣了神,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张道长,怎么了?”一旁张岸华开口,今天在路上,他都不敢跟张道长说话,生怕王爷不高兴。
沈映雪回神,“多谢你们载我到长安,我就在这下了,我们就此别过。”
黑夜之下,李僴的脸色朦胧不清,旁边的张岸华倒是一脸不舍,“张道长,你住在哪里?我可以让人送你过去。”
“不必了,就在这别过吧。”现在已经太晚了,她也不方便回沈府,打算在客栈先住一晚,养好精神,明天一早再回去。
“那阿术怎么办?”张岸华转头看向身后的马车。
“你们不必担心,阿术如今伤情已经稳定,任何一个医术不错的大夫都能治疗他。”
沈映雪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递给了张岸华,“这是我给他开的药方,照这个抓药熬给他喝。每天喝一次,喝七天就行,分量我都写清楚了。”
张岸华接过药方,也没展开看,直接塞进了怀中,不舍道:“你真要走了?”
“嗯,就在这里与各位告别吧。”沈映雪后退几步,她抬头看向李僴,这男人依然沉默寡言。
不过,他必然也会把阿术带回家,要不然就不会一路上快马加鞭,所以她无需提醒,她相信他是个聪明人。
“张道长,那我们还能见面吗?要不你告诉我你要去哪,等空闲了,我……”张岸华话还没说完,突然感到一阵冰冷的目光扫向他,他对上李僴的视线,吓得低下头,后面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沈映雪也察觉到什么,连忙说道:“有缘自会相见,你们快回去吧。”
李僴始终未发一言,他将马鞭在马腹一抽,接着马蹄扬起地上的积雪,开始前进。
沈映雪目送着车队离开,不禁想到“人生所遇之人,皆是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