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抿着抹似有似无的笑,“只剩这么点了?”
“是呀,这药很贵。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李僴不以为然,“那你留着吧,不用还我了。”
“哎,这怎么行呢?是你的就是你的,我可不是贪财的人,一个铜板都不会少你的。”
沈映雪大大方方地将那小块碎银两塞进他手里, “还给你,我不占你小便宜。”
她只占大便宜。
这男人看起来必然是个有钱的主,也不差这几块银两,更何况是救了他两次,还为了救他的下属用光了自己的药粉,大老远跑来买药,又被他撕了假胡子,这么算起来,这点银两她可没白拿。
人总是这样,一旦做了亏心事,就会给自己找到无数借口安慰自己。
她站的笔直,表情憨憨的,颇有一副“我可是老实人,从不贪财”的模样。
李僴掂了掂手心里的碎银两,塞入怀中,“行,我们走吧。”
他转身上了马,随后超她伸出手。
可沈映雪确实迟迟没有上马。
“怎么,要让我去拖你上来?”
沈映雪抱着怀中的药,心底有些不安,她抬头问,“你会告诉你的下属,我是女的吗?”
李僴握着马神背挺直,“你不是挺聪明的,你觉得呢?”
沈映雪有些搞不懂,这男人一开始冷酷的充满杀气,差点把她掐死,但这会像是在戏弄她,看她笑话。
他大概在一开始就看出来她是个女人,难怪盯着她的眼神都不对劲,若是他想告诉他的下属,他早就说了,何必等到现在?
沈映雪选择上马,或许有了之前的经验,她这次顺利地踩上马镫坐在马背上,但却没像之前那样搂着李现的腰。
被拆穿性别,多少有点拘谨。
李僴迟迟没有等到腰上环上的手臂,撇过头问,“你不怕掉下去?”
“你知道我是女人了,我还搂你的腰,你不怕我占你便宜吗?”
“你不早就这样了吗?现在假正经有何用?”
沈映雪:“……”
该死的,她竟无法反驳。
是呀,既然他都不介意,她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沈映雪将手藏在袖子里保暖,手里抓紧了腰带的绳子,双臂环住了李僴的腰。
李僴一贯冰冷的脸上涌出一抹意味深长。
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随着马匹跑得越来越快,沈映雪浑身打哆嗦,只想快点回去。
可是她越来越发现方向有点不对劲,这不是回客栈的路。
她脸色一惊,立刻抬头问:“你要去哪里?”
“坐稳了。”李僴紧锁眉头,迎着寒风,驾马前行。
沈映雪顿时感觉自己上了贼船,这方向越看越像往长安反方向。
小半个时辰后,马终于停了下来。
李僴从马上下来,将绳子拴在旁边的树上。
沈映雪将药材放在马背上后,这次一气呵成地踩着马镫下来,怒气冲冲,“你到底想怎样?把我带到这干什么?”
皑皑白雪覆盖大地,李僴高大挺拔的身体慢慢向她靠近,脚步沉稳地踏着雪地,步履间流露出危险气息,仿佛山林间的猛兽步步逼近。
沈映雪脚下的雪花随着她的后退轻轻颤动,她望着眼前的男人,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惶恐,“你想干吗?”
李僴脸上浮现出一抹深谙,气息如寒风般向沈映雪袭来。
沈映雪退至陡峭的山坡,脚下一大片松软的雪花忽然裂开坠下,她一个踉跄失去平衡,往后跌去。
李僴身影一闪,伸手托起沈映雪的身躯,稳稳地将她拥入怀中。
沈映雪的心跳急促如鼓声,她的唇角微微抽动,似有言语欲吐,却又忍住。
站稳后,沈映雪从他怀中挣脱而出,往后退了几步,怒道:“你卑鄙无耻,我接二连三地帮你,结果你就这么对我!你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干什么?你……”
遽然,她在李僴身后不远处看到几座坟,皑皑白雪覆盖着这些孤寂的坟茔,风雪交加时显得更加凄凉。
李僴上前一步,“他们是我的下属,一路载尸体前行不便,只能把他们暂时埋在这。”
沈映雪刚刚还怒火冲冲,这会儿听到他这么说,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似乎猜到什么,“你把我带到这儿来见他们,是想让我帮他们念经超度吗?”
李僴抱着怀,目光深沉,“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沈映雪尴尬地咧了咧嘴角,这男人向她靠近的每一步,她都脑补出了无数犯罪画面,或许是犯罪题材类型的影视剧看多了,过了十八年她还没戒干净。
可细想,这又不是自己的错,谁让他不告诉她,还搞如此吓人的阵势。
“没什么。早说嘛,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