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嘴比手快一分,“你喜欢这种?”
显然没料到一向温润稳重的他会这般问,她微微睁大了眼,“没有……不是……”
在舒适区待久了,开始不习惯这样的他。这个问题很难解释,也许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在他锐利目光的注视下,叶姝赶紧诹了个像话的理由,“朋友刚回国带了礼物,说是衣服……谁知道是这个。”
“嘶啦——”
江望川顺手撕下外包装上的收件人信息单,指节夹着递到她面前,狭长的眼睛里都是怀疑,“你朋友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
叶姝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刚才我准备睡了,怕错过电话,就让她填了你的。”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这个说法。
帮她把盒子关上,只说道,“看来你朋友很有心。”
“当然,很好的朋友嘛。”叶姝的笑容有些僵。
02
推开青山茶馆大门,谷声站在茶桌前烧水,抬头见她来了,眼睛一亮,连忙牵着裙子小跑过来。
“小叶姐,楼上有个帅哥说是你的朋友耶!”小姑娘一脸羞涩笑容,“他在这等了好一会儿了,刚才还问我你什么时候会来。怎么你有约也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啊?”
才十九岁,眼里还有点孩子气。生意上的事都是教了好些时日才稳当些,看人这方面就更没得长进了,始终懵懵懂懂。
虽说没人跟叶姝打招呼,但她能猜到是谁过来了。
脸上表情淡了点,叶姝拿手指戳了戳谷声的额头,绷着面容,“你这性格不改改,迟早要吃那些帅哥的亏。”
“怎么啦,还不能让我颜控一下?”她撒娇的时候叶姝很难不心软,“以前不也是见到小叶姐你觉得亲切,才决定跟你一起去西北的吗?”
“每个人都不一样——好了,不说这个,我先上楼,记得泡壶茶上来。”
“刚才已经给他泡啦!”
“那就再烧点热水。”
步子刚迈上楼梯,她心思一转,尖着手掐脖颈深处的肉。每掐一次都咬着后牙,即便疼也不吭声。
等走过最后一节梯,方才收回手,里间茶杯触碰的声音也随之亮了起来。
茶水注入杯中。
叶姝掀开幕帘,雅间里摆着几株盆栽,郁深靠着君子兰而坐,不慌不忙地给对面的茶杯斟茶。
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她懒懒开口,“我当是哪个贵客。”
视线落到他面前的瓷杯,茶水注满,却没有分毫热气。想来一口都没喝,已经凉透了。
“小店的茶不合郁先生口味吗?”
“咖啡喝多了,平日里便喝不惯茶,”郁深抬眼,唇畔勾起的弧度邪肆,也不卖关子了,开门见山,“送你的礼物还算满意吗?”
“托郁先生的福,折腾了我大半宿。”
低头抿茶的时候,衣领子微微掉出来一些,露出里面若隐若无的红痕。
那边许久都没出声,不必抬头都能猜到郁深的表情。铁观音特有的清香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叶姝忍不住摇头失笑。
谷声真是不会看人,拿她的特级铁观音来招待这样一个不懂茶的人。
“看来你们做过了。”
“干柴烈火,郁先生以为呢?”
“我以为你这样保守的女人一生只认定一个男人,没想到……”话锋一藏,他脸上闪过若有若无的嘲弄,“江望川真该谢谢我,不是前人栽树,哪有后人乘凉的机会。”
垂眼便见到他捏着茶杯的手泛白,她笑道,“郁先生又何必故意说这些话来寻我的不痛快呢?”
“我看你没有什么不痛快,享受得很。”
在他看来,她不过是以色侍人罢了,“这话郁先生应该最有感触。”
江家的上门女婿,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订了一年婚,婚期却还没个头。又比她清高到哪里去呢?
“你可能还没意识到,这个世界很多伤害只有女人能承受。”
郁深的笑容颇有深意,“一个女人豢养一个男人,饭后茶余谈起来,只会说女人放·荡不知羞,至于男人——那可是千千万万男人的追求。”
因而他说话无意中多了几分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悲悯,像尊劝人苦海回头的神佛,“叶姝,这件事在你身上是行不通的,以后你只会越来越痛苦。”佛光晃花了她的眼睛。
“我原本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你没想到的事太多了。”他忽然闭上眼,再睁开,语气寡漠,“比如你那疼你疼得不行的爸爸。”
“我爸?”她转脸看他。
“当年劝我跟你分手。”
说这话时他彻底没了笑脸,既痛苦又冷漠,阴晦的表情里藏了把刀,不断往她身上劄着。
“如果我不答应,他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