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我不答应呢?”
“可以试试。”
她似乎有些崩溃,终于提起那段被刻意尘封的往事,“当初是你先说分手的。”
“重要吗?”他轻松得像从没背负过骂名,“我可以反悔。”
02
晚上八点,露台餐厅。
叶姝坐在金一页对面,点了杯柠檬水。等到服务生走远,周围没有其他人,金一页才开口跟她说话。
“找我有什么事?”
“鱼上钩了。”
片刻沉默,只有杯勺搅拌的声音。
金一页忍不住轻嘲,“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变——”
叶姝抿了一口水,纠正她,“更自负了。”
这话逗得金一页笑了,笑过后又端详她半会儿,长而细的眼睛里都是慎重,“下一步有什么计划?”
“找机会去他家里。”
“他不简单,万事小心。”
“我知道。”
五月向来温柔,连月亮的光晕都格外朦胧。露台不高,在二楼,抬头却也给人一种离月亮不远的恍惚感。
地月距离从没变过,变的只是她们。
曾经也勉强算半个情敌,现在竟能面对面坐一起好好聊天。
金一页设想过许多种可能,却独独没有这种。
她忽然问叶姝,“你吃晚餐了吗?”
“还没有。”
“那正好,点几个菜吧,我请客。”
半年多不见,金一页的头发剪短许多,刚好到肩膀。唇上打着银白色唇钉,口红也是格外显眼的颜色。
高中的时候她不是这样。
高中的金一页常穿一条小碎花裙子,扎着两个麻花辫,像《金粉世家》里的冷清秋那样。
都长得漂亮,唯一区别是命比冷清秋要苦得多。
“怎么了,有好事?”一毛不拔的人怎会突然变大方。
“有。”
不出叶姝所料,她确实带来一个好消息,声线都因兴奋变得不自然,“我改名了,现在我叫金玉,金玉满堂的玉。”
没人知道改名对她意味着什么。
一页薄薄的户口纸,三两个字。
对平常人来说,改名嘛,只是字符意义上的删减与添加。
叶姝举起茶杯,跟她碰了碰。
“恭喜你,”红唇翕合,而后在她的期待目光中再次张开,“金玉女士。”
活人的话很少有温度,金一页一口抿尽杯里的酒。她常喝酒,像喝水一样。
仰头的时候,正好把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憋了回去,就像灯灭了,她的眼睛只是些微潮湿。
叶姝问她,“最近还好吗?”
“好了一点。”
她的笑收起来,低头摆弄着刚做的美甲,目光失焦,“但一辈子被毁了的人,哪还能走出那潭泥沼呢。每往前走一步,都多一丝痛苦。”
叶姝说不出劝慰的话。只有和她有着共同的经历,才配说同情。她只是开着玩笑,把话题扯远了,“你现在看起来像个坏女人。”
“你也差不多。”
“坏就坏吧。”
03
长腿半搭床沿,她撩起裙摆,解开大腿处的袜扣。慢慢褪下丝袜,一圈一圈滚着,以至于袜口越来越紧。
白花花的大腿遭受挤压,溢出了些许肉来。
门刚推开,江望川见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光景。愣了一愣,站在门线外竟忘了进来。
听到身后的动静,叶姝抬眼看他,长发顺着肩颈线垂下。
“回来了?”
她慢吞吞地收好丝袜,扔进垃圾桶。方领的连衣裙有个缺陷,容纳不了任何意外。
这让江望川想起了西西里镇的玛莲娜。
他索性靠在门边,手里搭着西装外套,嘴角噙笑,“刚从外面回来?”
叶姝应道,“跟朋友吃了个饭。”
“嗯?哪个朋友?”
只是随口一问,私心里这多算一个话题。但似乎弄巧成拙了,叶姝的笑很快变得官方又疏离。
“你不认识,改天介绍给你。”
“好。”
她刚要把耳环卸下来,感觉被他从身后拥住。手上力度收得很紧,大有一种要让她沦陷融化的意味。
耳边他嗓音半酥半沉,懒懒问她,“今天过得开心吗?”
被他这样环着,叶姝只觉半边身子都软了去,她咯咯笑着说,“开心。”忍不住的推他。
他身上味道十分好闻,像是松木,又像是哪种叫不出名字的植物香。
有时候叶姝睡不着觉,就贴他近一点,时间久了便习惯了。哪怕还是睡不着,闻着熟悉味道也会安心不少。
“今天格外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