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照片,唇线微微弯了弯后又平直起来,所以叫人分辨不出那是愉悦的笑还是讽刺的笑。但不管是什么性质的笑,看得我都很胆战心惊。
我脑海中拼命搜索解释的措辞,但怎么想怎么觉得私藏两人合照这件事确实很难解释出光明磊落的理由。
我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是个误会。”
他一边嘴角扯了扯,这回我能轻易判断这绝对是讥讽的意味。
“我们之间的误会是不是有点多。”
他的目光如炬直直的盯住我,我紧张的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体面的结束这场对话,毕竟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一会儿让别的同学看到我更加百口莫辩了。
就在我愁肠百转之际,身后的解音音开口帮我解围:“这才不是我们叶叶想留着的,是顾勉硬塞的。”
这,说了还不如不说吧。
果然,沈赞的脸色僵硬了几分,他冷着声音说:“既然不想要,那就扔给我吧。”说着,就要把照片往桌洞里塞。
我被惊的一个激灵,脑子一热就起身不管不顾的抢过来随手塞回词典里。然后说了句“快上课了”就逃命似的往教室后面跑去。
晚自习的时候,不知是不是我做贼心虚,老觉得有双眼睛钉在我背上让我坐立不安,但我确实也没胆转头确认,只好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骂顾勉这个罪魁祸首。
一直到了第二天我仍然气儿不顺,往考场走的时候碰见到他还悄默声的哼了一嗓子。
“昨天没再熬夜吧。”
我悄悄翻了一个白眼,还好意思问。拜他所赐,昨天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见我在漫无边际的浓雾中胡乱走,走到一个坟头停下来一看,只见坟头前的墓碑上没有刻字,只有一张我跟沈赞对望的合照,我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结果发现地上的纸钱也都变成了我俩人的合照纷纷扬扬的铺洒开来。吓得我大半夜直接弹坐起来还不敢上厕所。
顾勉完全没注意到我懒得搭理他的话,仍然自顾自的说:“昨天我紧张的失眠了。”
我终于被勾起了兴趣,转头问:“你一替人监考的有什么好紧张的?”
顾勉故作沉重的掂了掂自己手里的密封袋,很是感叹的说:“这不是到了检验教学水平的时候了嘛。”
我被他逗得一个没憋住笑了出来,笑完也很郑重其事的宽慰他:“不用担心,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比你教的好的,但肯定没有比你收费低的,所以你还是很有市场的。”
说完又想起上次期中考试的情景,不由得撇着嘴说:“而且你要失眠也应该是兴奋的,怎么也怪不到我头上。”
顾勉皱着眉表示不解,我堆起一脸假笑:“身边莺莺燕燕,怎么能不激动呢。”
说罢潇洒的扬长而去。
但嘴巴过瘾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的代价很快报应到了身上。
这次的排位我在倒数第二排,因为最后一排的座位跟前一排长度不同,所以我后面并没有其他人坐。第一场刚发完卷子,我还没来的及写名,就听到后面的座位吱呀一声响了起来,我吃惊的回头看,却正正对上了顾勉那双含笑的眸子,吓得我立刻转回头去。然后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再没听到过他起身的动静。倒是中途老美过来小声的问他怎么不去前面,结果听到他温和的嗓音响起解释说最后一排最高视野好,在这里能看到前排的所有小动作。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我这个近水楼台先得监视的苦逼考生以最端正的写字姿势坚持完两天的考试,最后一科交完卷后他满意的做了最后总结:“考得不错,错题晚上我给你讲讲。”
我哀叹一声,早知道他眼神这么好能看清我密密麻麻的解题过程,我就应该在草稿纸上写“顾勉是个丧心病狂的大坏蛋”给他欣赏。
顾勉收完试卷便匆匆离开了考场,解音音跨过一个考场来找我去吃饭。长久的紧张终于告一段落,我俩决定去校外吃它个满汉全席以示庆祝。
当然这纯属是美好的愿望,即使我们荷包尚算宽裕,学校附近的繁华程度也很限制消费。最终我俩找了一家菜品还算丰富的韩式料理店来祭五脏庙。
山海市的韩国人很多,所以即使是街边小店的韩式料理做的也很地道。当然了,我俩都没去过韩国,地不地道也是根据韩剧里看到的样子做出的判断。今天的理综考试实在又费脑子又费体力,所以我俩点了部队火锅还不满足,又加了两份烤肉才停手。
等饭的间隙,解音音跟我打听明后天的行程。今天是周五,接下来的周六周日老师会留在学校赶进度批改刚刚考完的试卷,我们这群无人看管的学生就可以大休一场。等周末结束回来再讲三天卷子或安排点寒假作业,我们就可以收拾东西滚蛋回家准备过年了。不过毕竟到了高三课程进度紧张,我们不能像高一的学弟学妹那样享受一个完整的假期,总得算下来不长不短能有个小二十天。
我灌了一口大酱汤,暖和暖和身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