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一起吃饭挺奇怪的。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直白的告诉沈赞我就是在顾勉这里补习的,幸好站台的提示牌滴了一声提示即将有车到站,我向远处看了眼,是105到了。
沈赞侧身看我,眼尾微翘泛红,一下子跟沈灿那双桃花眼重合,跟平时很不一样。
“一起走吧叶岑。”
他出声招呼,我却只得尴尬的拒绝:“你先走吧,我们等102。”
沈赞不明情绪的深深看了我一眼,不再说什么,径直走上公交车。依旧选择了中间靠窗的单人座位,他坐下后脊背笔直目视前方,再也没有往我们的方向看一眼。
顾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你怎么不跟他上一辆车。”
我奇怪他怎么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那辆车不到你家呀。”
顾勉拴手揣兜玉立在皎洁的月光下冲我笑:“哦,叶同学你真聪明。”
我:“......”顾家教你刚才拿奥数题羞辱我的时候可不这么觉得!
半个月很快过去,校庆晚会终于结束紧锣密鼓的筹备在周五的晚自习时间举办。因为高一到高三的班级都要参加,所以室内的礼堂容纳不下,校方把地点选在了露天的主席台上。
吃完晚饭后老杨过来组织我们搬着凳子去操场集合,今天的老杨着装十分讲究,从服帖的头发丝到锃亮的皮鞋无一不透露着精致二字。大刘又起哄:“老师您今天是不是有压轴表演啊,您也不提前说我们好找俩空塑料瓶子给您撑场面。”
老杨笑呵呵的说:“你小子低调点,别回头被教导主任抓住了还得我给领回来。老师呢区区不才参加了一个咱们级部的群众节目--《黄河大合唱》,你们老班我凭借过人的身高站到了最后一排的边上,到时候你们都火眼金睛一些别自家老师都找不到哈。“
解音音嘟囔了一句:‘顾勉会不会也参加呀,这大高个站哪里都高出一大截。”
“肯定不会呀,他又不是我们学校教研组的老师,地位应该跟食堂打饭的大妈或看门的保安大爷一样吧。”
说完又有点心虚,这描述很不善良呢。
我俩随着大部队刚哼哧哼哧的把十分有分量的木头椅子一路跋涉到指定位置,还没等来老杨安排怎么排布就接到了一条信息。
顾勉:“来一下教学楼右侧的紫藤萝架,有事。”
我只得先把椅子托付给解音音又逆着人流往回跑。
隔着十几米远就看到顾勉背着手立在灰白色的廊道上,此处灯光暗淡,倒更能显得天上的圆月皎洁,月光透过疏疏密密的枝叶洒进廊下,再配上他身后有些古朴的白墙灰瓦,我竟恍惚间念出一句“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他站在那里笑看我走过去,眼眸像是月下星河。可能我呆呆傻傻走的太迟缓,他伸出背在身后的其中一只手冲我招了招,另一只还是老学究一般背在身后。
“愣着想什么呢。”
我当然不能如实回答在想顾勉你怎么比月亮还更容易让人诗兴大发,于是快走两步站到他面前问:“在想您有什么吩咐我能效劳。”
顾勉总是风轻云淡的表情再听到我的问题时变得有点奇怪,不知道该用讪讪地还是羞答答来形容更贴切。我总结发现他有一个习惯性动作,就像现在他的右手微微打开着,修长的食指搭在挺拔的鼻梁上轻轻敲着。这个动作放在一个戴眼镜的人身上会觉得他是在习惯性扶眼镜,但我从没见过顾勉戴眼镜,所以他这个动作更像是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言行有点丢脸,所以开口前企图先遮一下羞红的面庞。
我的判断果然完全正确,他接下来说的话听得我十分想借他两只手帮他严严实实的把脸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