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费力撑身,好悬直接摔到塌床上。
花昭昭这会想留着顾泽干活,也就不能看着他冻死,把他盖过的那床被子丢给他,扯过被子倒头就睡。
顾泽看着她裹着被子的身影摇头,跪坐着慢慢铺被子。
刚才右手用力太过,这会使不上劲,只能用左手去拉扯。
扯过一边,又艰难挪到另一头,等铺好被子,起身时没留意脚边,被塌脚拌的直接摔了下去。
这一摔动静不小。
花昭昭翻过身,冷声斥责,“你少作妖!”
顾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缓了好一会才以手撑地挪动到塌上。
次日。
晨光熹微,花昭昭领着顾泽回门。
按理说,一般人家回门时都是两斤肉,一提酒,新妇得婆家看重的,还要再加上十个鸡蛋。
若是入赘。
回礼在此基础上还要在加一匹素布。
花昭昭提着篮子,上面盖着布遮着,才开门便遇上王桂花在她家菜地里摘菜。
看见花昭昭出来,瞬间扯出一个大大的笑来,“昭昭今日起这么早啊!”
她一拍额头,又叫道:“哎呀!瞧我,今日是顾泽回门的日子,那是得早点去!”
说完又伸长脖子往花昭昭篮子里瞧,“昭昭,顾泽模样生的这样好,又识文断字,这里面的回礼可不轻吧?”
花昭昭没回她话,要笑不笑的盯着她筲箕里的菜瞧。
村里人情往来,今日我去你家摘根葱,明日还你一把菜,有来往相好的,得了肉菜时,做熟后给端去一碗,改日我寻得好东西,也不忘往你家送,这都是常有的事。
像王桂花这样,不声不吭,不知会主人家一声就拿着筲箕往别人菜地里摘菜的,也是少有。
她顺着花昭昭视线低头看自己手里那慢慢一篮子菜,眼转一转,好似才想起来,笑道:“哎呀!昭昭啊,婶子来你家菜地摘点菜,这不是一大早的,你们小两口又是新婚,婶子怕吵着你们小两口睡觉就没和你说。”
“这日头眼看要起来,清台村还得有几里路,昭昭你快些去吧,别在这耽搁了。”
她一副全心全意为花昭昭着想的模样,边说边端着筲箕往家去。
王桂花家门口一小孩听见动静探出头来瞧。
花昭昭扬声喊了一声婶子,王桂花不明所以的停下来。
只听花昭昭笑道:“桂花婶子,我昨日在我家顾泽在书上看了一句话,‘不问自取视为偷’,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家虎子这不是也上学了嘛,回头问了先生,也好教一教我们咧!”
王桂花脸一下就拉了下来。
还不待她理论,花昭昭拉了顾泽就走。
“婶子,你可千万别多想,回头帮我问问虎子!”
杀人诛心。
小孩子最要面子,虎子听了这话好长时间不吃王桂花做的菜,就怕他娘又去偷了谁家的。
回头传先生那里去,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且不说虎子如何与王桂花吵闹。
花昭昭这边已经到了清台村顾家。
顾老头在堂屋的竹椅上坐着吃花生,秦氏在门口频频张望。
看着花昭昭提着篮子过来,忙上前去迎接,“昭昭啊,你们可算是来了!”
她又拿眼去瞧顾泽。
一看便拿袖子去抹眼泪,“泽儿啊,你去花家这些日子,娘是日盼也盼,吃不好也睡不香。”
她去拉顾泽,顾泽躲了过去。
秦氏也不在意,原来顾泽在家的时候就是这个鬼样子,不过读了几日书就从不拿正眼看人,别说是她这个后娘,他亲老子也没见他多看在眼里。
她只哭她的。
秦氏红着眼闪着泪,瞧着哭的真情实意。
“泽儿啊,你去了花家才几日,怎的就瘦成这般模样!不说你寒窗苦读多少年,怎么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如今是顾家没本事,不得不让你去做了那上门女婿,可你是我顾家娇养了这么些年的命根子,他花家就不能这么磋磨你!”
她转头瞪向花昭昭,“昭昭,你这新妇头一次上我家门,我实在不该给你甩脸子,只是我看泽儿这样我实在心疼,你们难道就不怕落一个苛待赘婿的名声吗?”
她一口一个泽儿,听的花昭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提着篮子看她演。
等她说完,才道:“娘,今日是顾泽回门,你确定要站在这里说?”
她提着篮子转身就走。
秦氏不料她竟然是这个态度,从来只听说花家女儿性子温顺,她看中花胜利能挣钱,女儿性子温顺好拿捏,纵然顾泽心眼多不亲近她,为了名声少不得要时时贴补一二。
怎的花家女儿竟然是一个一言不合就要走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