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外面的喧哗之声隔着门,听起来闷闷的。
今天之后,顾泽与她就是夫妻了。
鞭炮声传来。
花昭昭眨了一下眼,在针线盒里拔了一根绣花针。
烛泪滴下,喜烛“啪”一声爆了个烛花,窗户上的喜字红的刺目。
脚步声响起,顾泽推门进来。
看着醉酒卧倒在床的花昭昭,勾起一个凉薄的笑,出口的声音却很温柔。
“娘子,娘子!”
“你还好吗?”
床榻上。
花昭昭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右手掩在红色的喜服下,指尖捏了一根绣花针。
顾泽见花昭昭依然醉着,也不在意,醉了更好,伸手去解花昭昭衣领。
脖子上冰凉的触感传来,花昭昭双眸倏地睁开,顾泽扯着花昭昭衣服,“娘子莫不是吃多了酒,我是顾泽啊,今日是我们的新婚夜……”
花昭昭嫣然一笑,搭上顾泽脖子,她掌心下的皮肤温热,指尖下是顾泽因为她动作贲张的血脉。
这里是风府穴。
素白的手缓缓上移,落在顾泽头顶的发上,这里是百会穴。
顾泽眼神迷离,满是欲望。
“昭昭……”
他记得她在他身下花开到荼蘼,眼角含泪求饶的样子。
也听过她因为承受不住,被撞的支离破碎的喊他相公的媚骨嗓音。
顾泽双眼绯红,手下的动作更加粗暴,“刺啦”一声,大红的喜服被撕裂,他急切俯身。
花昭昭叹了一口气。
手从头顶落回后颈,针尖对准风府穴,掌心用力往前一带。
顾泽身子一僵,双目睁圆,满脸不可置信,咚一声倒下去。
花昭昭皱着眉将昏死顾泽踢下床,眼神又凶又狠。
花昭昭狠狠踢了地上的顾泽一脚。
狗逼男人。
想踩着花家尸骨上位,这辈子有我在,绝不让你如愿!
花昭昭去洗了一个澡,脱去喜服,换上干净的衣服和床单。
点燃火盆子,将喜服和顾泽碰过的床单团成一团丢进去。
一把火烧了。
风府,百会,神庭。
晨光微熹时,花胜利做好了早饭 ,花昭昭出去时花胜利端着一瓦罐粥从厨房出来,看到花昭昭就笑了。
“锅里还有昨天剩的肉,端来就能吃。”
他放下粥,往花昭昭身后看了,问:“昭昭,顾泽呢?”
已经死了。
花昭昭去厨房端肉,说是肉,其实就是花胜利昨天留着的一碗肉今天顿了土豆,肉已经炖化了,就看见土豆。
拿碗舀了两碗粥,递给花胜利一碗。
“让他睡,不用等他。”
桌上还有一碗自家腌制的酸菜,和一盘切成片的馒头,一碗熬出了米油的小米粥。
花昭昭很喜欢这碟子酸菜,这种用新鲜的蔬菜经过晾晒,搅拌,装在陶制的小坛里历经岁月悠长,自然发酵出来的酸香味,天然就能勾起食欲。
花昭昭就着酸菜喝一口热腾腾的小米粥,米粥浓厚的甜香夹着酸菜的酸爽,让她舒服的眯了起眼睛。
花胜利吃一口粥,看花昭昭一眼,吃一口粥又看房间门一眼。
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张张嘴,又合上什么都没问。
新婚头一天,不等姑爷是不是不太好,但是女儿吃的好香啊……
不等就不等吧!
女儿高兴最重要!
两个人的一顿早饭吃完,顾泽还没起来。
虽说是新婚夜,但昭昭都起来了,顾泽还起不来,这身子骨是不是太弱了
昭昭好像不高兴听他提姑爷……
花胜利越想越愁,顾泽要是个不行的,可不是苦了他家昭昭嘛。
花胜利犹豫了小,小声问道:“昭昭,顾泽身子是不是不太好?‘’
啊?
花胜利问的含蓄,花昭昭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好青年,瞬间秒懂了花胜利的意思。
“相公身子是不太好……”
她故作羞涩,让花胜利误解。
顾泽绝对不能死在新婚夜。
花家本来就因为给人打棺材被嫌晦气,顾泽要是死在成亲当晚的消息被传出去,她少不得落一个克夫的名声,她倒是不打紧。
坐实了花家晦气的名声,花胜利在村里的日子怕是更加难过。
花胜利是做棺材的木匠,行话喊白拿。
师门规矩,木匠出师时选好是走白拿还是红拿的路子。
打嫁妆,建屋上梁,寻常的桌椅板凳一应家具都是红拿,红拿给活人做活。
白拿建墓穴,打棺材,给死人做活。
花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