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晚了,回到家,陈母就捋了袖子进厨房做晚饭,陈父则提了两斤肉去给老李家送驴车。
送了驴车回来,一进门就看到闺女正拿着根树枝,借着厨房的光,在院子的地上写写画画。
“小熙在做什么?”看到女儿,陈父收了脸上的晦气,笑着问了句。
“捉摸个调料配比,”陈熙抬头看了他一眼:“等吃了饭,我就着手挨个试试。”
陈父马上说要一块帮她弄,被陈熙拒绝了。
本也不是什么麻烦事,今日跑了一天,陈父陈母也累了,早些歇着才是。
“不麻烦,”陈熙道:“我自己弄就行,人多了反而容易乱,明日还要早起呢。”
她这么说,陈父便不提了。
但等吃了饭,还是问了一嘴,到底是打算做什么生意。
又是香辛料,又是肉面的。
确实不像糕点生意。
说是做辣味,但做什么辣味,也没听她说。
陈熙帮着陈母把锅碗刷了,一脸神秘:“明日你们就知道了。”
瞧她神神秘秘的,陈父陈母只觉好笑,在她的催促下,都去歇着了。
不过临睡前是帮闺女把大蒜还有姜都切成了沫装好。
陈熙把材料放在案板上一一摆好。
她想做个万能辣椒油。
没有辣椒,就只能用藠头茱萸红廖大蒜……这些东西调出来。
她也没试过这个的吃法,但化工狗,控制变量做实验早就习以为常。
一个一个配比试验,总能试出满意的辣椒油口味来。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做。
从今日采买的物资中找出芝麻。
又从家中柜子里拿出老红糖。
灯下她抓着芝麻左手倒右手吹去里面的杂质,等吹了大半碗,这才停下,把装芝麻的袋子系好放在一边,把小炉子搬出来,引柴烧火。
炒芝麻要文火炒,等锅热了后,她便把吹干净的芝麻倒进锅里,小火慢炒。
等到芝麻炒出香味,便立马铲出来,倒进老红糖继续翻炒。
红糖炒散有融化的迹象后,便把炒好的芝麻倒进去,控制住小火,不住翻炒,等红糖和芝麻翻炒均匀后,趁热铲出来放在案板上。
她也不怕烫,赶紧堆了堆刚出锅的红糖芝麻,抽出擀面杖就开始擀着堆着,趁热塑成厚厚的长条。
塑好形,便放在一旁晾凉。
红糖化得快,凉的也快。
出锅烫手的时候是软绵绵的一团,凉了则脆硬脆硬。
陈熙摸了摸硬度,差不多时,便用刀给切成了小块。
有点像芝麻糖,但又不太一样。
红糖芝麻,有止咳的功效,小时候她咳嗽又不爱吃药,家里长辈就总会给她做来吃。
到底有多大用她不确定,但聊胜于无吧,而且红糖和芝麻,都能进补,吃一吃总没坏处。
把红糖芝麻用油纸包好后,陈熙把锅刷了,又用香油煎了两个鸡蛋。
虽什么都调味料都没放,但煎出来,香得诱人。
她在家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趁手的容具,最后只能还用芦苇叶子把煎鸡蛋包好,不过是多包了好几层。
临走,又揣了几个鸡蛋,把下午在城里买的参片和药也带上后,陈熙悄没声出了门。
这会儿夜有些深了,夜间无事,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村人都睡得很早,不少人家都熄了灯,比白日里安静不少,但陈熙还是很小心,放轻了脚步,躲着窗子走。
陆时砚今天栓了门,陈熙只能绕到屋后翻墙。
和昨日一样,她静静等了会儿,确认院子里没动静,她这才小心翼翼翻墙进院。
一落地,她这才想起件重要的事来——忘了给陆时砚带柴火了。
算了。
她沉吟了下,准备明日一早起来再送过来。
反正她明日要备货,起的早,大半夜的,陆时砚也不生火,柴火着急。
蹑手蹑脚往屋里去的时候,瞥见廊下的炉子和锅。
瞧着很干净,不像是做过饭的样子。
当然也有可能做了饭,只是陆时砚爱干净,洗刷干净了。
不过她抽了抽鼻子,风里带着一股子山间的草木味,她很确定,陆时砚今日没煎药。
给他把药煎了?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陈熙给掐灭了。
煎药花费时间太久,没办法保证不被陆时砚发现,还不如把药给他留下,让他自己煎。
当然,要是他真的病的很重,起不来煎药,她肯定代劳。
原想着把药和东西都放在门口,等她翻上墙头在扔石子喊醒陆时砚取东西,但走近了发现,堂屋门没栓,留了一条缝。
陈熙犹豫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