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上卧室门,眼皮一掀,一眼就和江胥对视上。
江胥笑起来是真的真的很好看,有些男生本来长得挺帅的但一笑起来整张脸就会崩。但江胥的笑是极具感染力且不会脸崩的笑,饱满的卧蚕和下陷的梨涡都是加分项,让旁边看着他笑的人都会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
就比如说我。
江胥估计是第一次看到我化妆后的样子,整个人明显有点怔愣住,眼神变得有些轻飘,不过很快就挪开了视线。
带妆的我比素颜的我要拘谨,像个变态暂时批了个皮,变得有点人样。我礼貌地弯起嘴角,在心里腹诽:江胥是能透过我的防晒服看见我里面的真实穿搭还是怎么的,竟然还害羞起来了。
即便他不看我了我还是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果然不出我所料,过了两秒钟他刚转移到一旁的视线再次回到了我身上。
我以为他会为自己偷窥被抓到而羞涩,都已经脑补好他脸红得滴血的画面了,但是我的期待落空得很彻底,江胥面对我的迫不及待显得十分平静,把我衬得像个沉不住气的毛小孩。
他不再像前一次那样不好意思地挪开目光,炯炯有神的深黑眸子仿若一个无底洞,拥有强大而又旺盛的吸引力。
孟浩宇或许不是第一个品出不对劲的人,但他是第一个戳破的人,他吃着着果盘里的瓜子,说话声音黏黏糊糊:“你们俩干嘛呢,在这玩儿干瞪眼啊。”
王可韬比孟浩宇会看眼色,他低着头给了孟浩宇一个肘击:“瓜子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终于停止审视江胥,转而看向孟浩宇。也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这次小野猫妆面的重点是:浅色大直径的美瞳、根根分明的假睫毛、以及粗长又上扬的眼线。
孟浩宇被我盯了十秒,捂着胸口,心有余悸:
“诶哟我操,这真不能怪胥哥哥。艺姐这双眼睛。任谁看都得愣住,魂都直接被吸没了。”
在场的所有人又都笑了起来。
我弯起唇,重新看向江胥,露出我最无辜最清纯的小白莲微笑,猛地又想到老娘现在她妈画的是夜店混血小野猫妆,尴尬地结束对视,笑着和他们四个拜拜,赶在我妈回来之前离开,企图保留我在我妈心中岌岌可危的乖乖女形象。
然而,就因为刚才那顿笑,我又轻而易举地上头了。
我的内心出现了条野狗,它正狂放桀骜地站在空无一人的旷野上呐喊:“完蛋了——你才是真的完蛋了蔡惟艺——当你觉得一个男孩子可爱的时候!你就已经!彻底!沦陷了!!!承认吧!你爱上他了!!!”
喊完,野狗累得不行,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哼哧哼哧喘着热气。还没等它平复好呼吸,一只地鼠打着哈欠从土里钻出来,冷酷无情地驳斥道:“哪里完了?就蔡惟艺那见一个爱一个的尿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放轻松。”
我边听边点头,地鼠说的没错,是这样的。
于是我又无比艰难地重新冷静了下来。
那现在,不自觉地就会拿别的男生和江胥比较,是个什么情况?看见笑起来有梨涡有卧蚕的男孩子第一时间都会联想到江胥,并且还非常苛刻、各种找角度论证他们长得没江胥一根毛好看这样的行为,也是正常的吗?
如果上述这样都是正常的话,那本人面对他时的脸红心跳、呼吸急促,都应该是再常见不过的生理现象咯?
这好像和我上次去看livehouse时的症状差不多,不过看livehouse时起码得有一半的效果是靠那种燥热的现场氛围烘托的。就比如我的小心脏,差点没被那台大音响崩裂。
又因,我看见江胥时的心跳频率和那天看演出时的心跳频率相近,所以江胥等于大音响,逻辑通。
-
我怀揣着重重心事地往回走,老远就看见罗奈奈翘着个二郎腿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气不打一处来:“罗奈奈,你是不是故意的!?”
罗奈奈把她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一脸“发生什么事了”的表情:“什么故不故意的?”
我气势汹汹地在她对面落座:“现在都是二维码小程序下单还说让我去吧台点菜!害我丢了个大人!”
她眨眨眼睛,睫毛像蝴蝶扇动翅膀,问我:“我说过了吗?”
我冷笑一声:“别狡辩了,今晚你买单。”
这下好了,罗奈奈不仅面部表情变得激动,肢体动作也很浮夸:“why?这又是为什么?不就害你多走了十几米吗?不至于这样吧!真要说受伤了的话,那我还分手了呢!”
我懒得理她,拿起手机扫了桌角的二维码。
我是不可能真的做到完全不理罗奈奈的,于是又开口出声:“奈姐这是打算拍戏去了?演技精进不少。”
罗奈奈不屑地说:“怎么可能,我们时尚界的可看不上娱乐圈啊。”
但凡换一个我知道名字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