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压着怒火,问道:“母妃不与她计较,父王难道也不管吗?”
姜公公微默片刻,“自从明昱公子六岁移居颐德殿后,陛下便再没来过凤栖宫了,算一算时间,快有百年了。”
扶桑微怔,喃喃道:“一次都没来过?”
姜公公摇摇头,“一次都没来过。”
扶桑苦笑,这帝王家比她想的还要薄情。
“姜公公,你在母妃身边也侍奉几百年了,算得上母妃的心腹,日后还请姜公公好生照料母妃,既然我回来了,就不会任由云瑶氏欺负到母妃头上。”
姜公公拱手行礼,沉声正色道:“殿下放心,老奴对元妃忠心不二,定会好生照料元妃。”
扶桑点点头,拂了拂衣袖,抬腿向殿内走去。
屏风后传来几声孱弱的咳嗽声,元妃斜靠在榻上,微微阖目。
听到珠帘拨动的声响,元妃睁开眼,看到扶桑已站在榻前,元妃微微一笑,抬手拍拍榻边,温柔道:“扶桑来了,快坐下。”
扶桑定定地看着元妃,倏地鼻子一酸,提起裙摆便跪下。
元妃忙道:“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你这孩子。”说着,元妃便要起身下榻,一旁的侍女赶忙来扶。
元妃扶起扶桑,嗔道:“怎么一回来就给母妃行跪礼,这百年不见,是与母妃生疏了吗?”
扶桑忙摇头道:“当然不是。”她想了想,道:“昨日回宫天色已晚,怕叨扰母妃歇息,便没有来拜见母妃,今日得母妃召见,特意请罪。”
元妃笑道:“母妃竟不知你何时变得这般礼数周全了。”
扶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母女二人阔别百年,思念至深,有数不尽的话要说,元妃拉着扶桑的手在塌边坐下,扶桑将这百年的见闻一五一十地讲给元妃听,元妃温柔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云瑶夫人处处打压您,您为何不告诉父王?”扶桑迟疑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
元妃一愣,忽而转头轻笑着摇头。
扶桑不解,问道:“母妃为何发笑?”
元妃叹道:“你还是年纪太浅,这帝王家喜新厌旧是常有之事,你父王是这轩辕的君王,掌控着轩辕的命脉,为轩辕殚精竭虑,我乃是轩辕的元妃,自当谨言慎行,以轩辕大局为先,我若事事与那云瑶氏相争,岂不扰了这后宫风气?你父王又如何专心处理朝政?”
扶桑有些不服气,“可那云瑶氏只是一个妾室,却独揽后宫大权,还苛扣您的月例,这都欺负到您头上了。”
元妃一怔,道:“这是姜成告诉你的?”
姜成便是姜公公。
扶桑微微点头。
“我不欲与云瑶氏争宠,是因为云瑶氏家族势力庞大,涉及朝政,那朝堂之事太过复杂,我只想躲在这凤栖宫图个清静。你父王知我脾性,便也由着我,这便足够了。”元妃缓缓道,眸中有万千复杂的情绪。
扶桑微默,缓缓道:“母妃不喜争宠,可您是否知道朝堂上明昱的处境?”
元妃看了看扶桑,轻叹了口气道:“我本就不想让明昱参与这储位之争,只想让他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做个富贵闲人便好,以明昱的性子,是做不了储君的。”
“母妃为何断言我做不了储君?”
突然,一声浑厚磁性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